当户部告知李秋水回去等消息,关于他欲图在中州皇朝都城经营食肆的计划,李秋水带着侍女小玉在院子里等了两天没等到审核通过的公文,倒是等来了一个陌生的黑纱白裙女子。
准确来说,这浑身上下透漏着危险气息的女子不是李秋水等来的,而是她自己推门而入。
“殿下,中州的夜景不比云景,您可曾想念故土的繁星?”
女子款款而行,看不清容貌下的身段却异常妖娆明了,如果不是她手里渗着寒光的断刃匕首映衬着天上皎洁的银月光芒,李秋水不介意吩咐侍女小玉去斟酒一杯,二人月下聊聊春花秋月,畅谈人生。
“我觉得我应该是想家了,但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家。”
今日恰逢八月十五,月满,适合望月思乡。
只不过李秋水深夜不眠并是不因为这矫情的情怀,而是气温实在过于闷热,他睡不着,所以搬了根凳子在院子中的井口旁乘凉,没想到竟然有人来访。
访亲访友,不论是什么访,都是需要访人。
“以我多年品鉴影视作品及文学著作的经验来看,你这个时候突然上门定然不是给我这个弹尽粮绝无依无靠的质子送金银财宝慰问金来的,而是来杀我的,是吗?”李秋水表面上心如止水,其实内心慌得一匹。
负责保护同时也是监视自己的中州皇朝暗卫莫长空前几日刚抽身离开,危险便悄然而来,李秋水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倒霉。
黑纱女子嘤咛一笑,说:“殿下真是幽默风趣,小女子即使听不懂殿下的晦涩言语但也知道您在假装镇定,请问殿下,您这份镇定从容能够装到什么时候呢?莫大人不在,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您,难道不应该因为人家的到来而感到害怕吗?毕竟您也看出来了,人家可是来杀您的呢。”
“害怕是因为面对未知的事物,现在的你对我来说确实算是其中一个。”李秋水自嘲地笑了一声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淡然说道:“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我哭喊几声你就会放了我呢?不会。人终有一死,或老死在床,或死于疾病,我这么一个被当做质子弃与他国之人,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吗?”
“只是我应该感到荣幸,毕竟马上我就会死于一位风姿娇娘手中,对了,临死之前我能知晓姑娘的芳名吗?”
“皖西纱。”
“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在下死而无憾。”李秋水不得不感慨,如此具有文学艺术气息的名字的主人竟然是个刺客。
黑纱女子轻咦一声,黑纱遮掩下的清澈眸子浮现出一丝异色,但很快便恢复到原先的冷峻:“殿下走好!”
黑夜里,这所偏僻小院上空有寒光凌现,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有人跌落在地。
李秋水眼中的那份装出来的淡然早已消失不见,瞳孔无限放大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自己丝毫无损,因为一道如同城墙般厚实的躯体侧身挡在李秋水的身前半步,随风而动的浅绿色婢女裙在月光下荡漾着刺眼的波纹。
“小玉?”李秋水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反复眨眼几次之后,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显得不是十分滑稽的答案。
“公子,小玉在呢。”
李秋水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他早前还想着许令山是个类似于背负剑匣的武道高手,当自己身遭陷阱的时候会一剑破甲不说两千六,最少也是一千八的狠人,却没想他不是。
真正的高手竟然是一个胖硕身材每天给他生活做饭煮面条的侍女。
皖西纱此时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瞬息之间几个跳跃便消失在繁星下的皇城夜色之中,只是走之前狠狠地盯了李秋水身前的小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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