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柳予侒盯着墙壁上颇有年代感的挂钟,外壳雕镂花纹,透过发毛的玻璃,内侧金属钟面也已经褪色,裸露出些许齿轮,其上的刻度被蒙了一层灰。
但只要注意力稍微集中就能知道时间。比如现在,细长的秒针持续转动,而时针与分针同时停在了右下角。
下午4:00整。
他又低头看了眼躺在手心里的钥匙。
与现代扁平银白色外观不同,更偏向于传统的样式,墨体通黑,顶端是一个空心圆孔钥匙柄,向下延伸实心柱状躯干,尾端略微带有厚度锯齿匙牙。
外表上并没有划痕;也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污迹,很新,就像崭新出厂。在手里摸不出什么材质,钥匙的余温也因为握了不小时间。
这间屋子不大,深色系的装修显得有些内涵,窗扉遮上一层黑色绒布,床头柜一盏简约复古的明灯正发散着白光,也是唯一的光源。
而在房门前端的鞋柜前,斜立着一面长方形镜子。柳予侒随手把钥匙揣进右侧衣兜,起身,向着镜子走去。
很快,镜面里就呈现出一位身着蓝灰西服的男人,他整理了下领带,棱角分明的下颌与脸部轮廓在台灯的光源下明暗斑驳。
他又往前凑了凑,脸部具体细节被“遮挡”了,每当目光聚焦时都会笼上一层雾,看不清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一旁大门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博士,您在吗?”门外传来女人的询问。
——砰砰砰!
“博士?”
“我在,什么事?”
“胡安教授叫您过去,说是有重要事交谈!”
“知道了,马上。”
他先去把台灯关上,又回来穿好皮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披墨绿色外套,内搭蓝绿连衣裙的女人。她的脸上同样遮雾,但柳予侒还是能感觉她笑了下。
“教授让我接您过去。”
“嗯,走吧。”他伸手示意,忽然感觉头颅一沉,身躯跟着晃动了一下。
“您还好吗?”
“没事。”他扶着门框,摆摆手说。
两人顺着廊道迈步向前,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棕色地毯上。
“老师那边怎么说的,能不能透露一下?”
“嗯....您去了就知道了。”
“哈哈,好吧。”
话音刚落,柳予侒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鼻腔涌进一丝消毒水的味道,旋即感到头颅越来越沉,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视线里只剩下天花板,与窗外的暖阳。
“博士!?”女人惊叫一声,扑过来跪在身边,“您怎么了?您没事吧?坚持一下,我......”
她把阳光挡住了,脸还是看不清,两双手晃动着他的肩膀。
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余光瞥见那黄色的光线瞬间变为白,随即充斥着整个眸子,刺眼夺目。
......
“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拿手电筒照了一会,确定瞳孔聚焦后才收了起来。
柳予侒缓缓地眨眨眼睛,又猛地紧闭,头颅深处传来一阵刺痛,过了一小会,才停歇下来。
他揩了揩额头的冷汗,沙哑地语气说:“医生,为什么我的脑袋还是有点痛呢?”
“催眠的后遗症,很正常,”医生说着,从一旁拿来杯咖啡坐在他对面,“缓一缓吧,一会就好了。”
柳予侒躺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正对面上方,也就是医生身后墙上挂着一个钟表,看模样似乎与梦里那个一样,只不过很新。
下午5:45。
房间内还挂着一枚镜子,不大,但正好能把二人装进去。
柳予侒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外表清癯,皮肤有些病态白,初次印象从给人一种病秧子的感觉。一旁的医生一边抿着咖啡,一边看着手中木夹板上的表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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