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瀑,在墨竹林每一片竹叶上镀上了银纱,透过竹制的窗口,也洒在唐晨消瘦清秀的脸上,来藏剑山庄已经快四个月了,这里哪都好就是没有家的感觉,爹娘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某种冥冥中说不清的感觉,让他感应得到,爹娘没有危险。不知道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亮,还是白天练习了太多次赑屃息的关系,唐晨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安枕。
这个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唐晨生平第一次诞生了对于那种奇异液体的渴望,其实今生对于酒的接触真的不算多,少数几次都是和镜海李复一起喝的,除了腹内燥热头晕目眩好像也没什么好的,不过今天就是格外的想,那种无度放肆,哀怨癫狂,脚下无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人们常说的借酒消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唉”,唐晨终于放弃了辗转反侧入睡的想法,提着长剑就出了小屋,来到自己平日里练功的大青石上,抱膝而坐。随身带着武器这个习惯是在莫剑如的监督下,唐晨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养成的,只要被发现一次没有随身佩剑,轻则被罚训练加倍,重则就直接是一顿毒打,当然动手的人大部分时间是叶家的剑卫,也就相当于叶家的内院护卫,人数大概有百人之数,清一色的调息境高手,在唐晨的大部分训练中扮演了执行惩罚者的这一重要角色,两个月后唐晨剑不离身,哪怕是沐浴或者去茅厕武器都不会离开手能够得着的地方,这个习惯在今后的岁月里不知道救了唐晨多少次性命。
“沙沙,沙沙。”忽然唐晨双耳微动,他听到了一种枯竹叶被踩碎的声音,瞬间唐晨就浑身警戒,伺机而动,拔剑出鞘,墨竹林里除了墨竹外寸草不生,叶孟秋久居产生的浓重宗师威压,让方圆一里内都不会有动物出现,如今听到这声音,一定是人,唐晨可不会认为是某个来看风景的藏剑弟子,擅闯禁地,废武学,逐出师门这种惩罚已经堪称是藏剑山庄庄规中最严格的一条了。
唐晨剑气运于双腿,猛力一蹬,跳起了一丈多高,手握住墨竹的枝干,身体依附在墨竹叶间,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重心下沉紧贴着枝干,随风摆动着,这隐匿技巧,是李复曾经在去扬州的途中教的,从前一直没机会用,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张大锤一抹头上冷汗,只从脚踩上这种颜色特别的竹叶开始,耳畔仿佛就跟蛙语虫鸣隔绝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么邪门,手中紧握着的石锤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终于拨开丛生的竹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茅屋。被幽禁的人按理说住不了太好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吧!张大锤想到这里,踮起脚尖,慢慢的向小屋走去。而发生的这一切,都被墨竹顶端的唐晨尽收眼底。
只见张大锤开始跑动,将手中的铁链挥舞起来,破风之声由小转大,“嗡!”的一声,石锤带着铁链头也不回的撞向了茅屋,“嘭!”而那茅屋也在这一锤之下,瞬间坍塌!唐晨看得清楚这人丝毫未用内力,单凭力量,一锤之威,强悍如斯!
而张大锤手上活计丝毫没有停下,铁链牵动石锤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又重重的砸在那堆残骸伤透,反复几次,茅屋已经被砸成了碎片废墟,张大锤不是第一次杀人,绿林之事有谁说的清楚,又有几分清白?直到张大锤挥舞的手臂微微发酸,才走进了残骸,他眼睛一眯,手里一抖铁链牵着石锤飞回了手中,他没有在里面看见尸体。
就在此刻,唐晨脚下一蹬墨竹枝干,借住弹性整个人在空中像一只笔直的利箭,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何况在唐晨面前的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深山黑熊,手中长剑直刺张大锤后脑,“呯!”张大锤反手一锤,正好砸在唐晨剑身上,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长剑成了片片碎片,映着月光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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