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众人出了墓地,返回城中收拾行囊。乔黑达反复劝说希望同去,楚百年只是不从。
到次日一早,楚百年带了玉娘、侍女和两个孩子,扮作商旅模样,赶了马车出门。乔黑达无奈,送至城南十里,与一家四口洒泪而别。
楚百年一家顺着山路南行,见两边村落伐树成片。玉娘看得奇怪,问道:“这些树砍倒又不做柴,却是为何?”楚百年坐在车前赶马,回头道:“百姓相信劫口必有灵兽出没,他们怕灵兽来此,只得毁林,也是无可奈何。”
玉娘叹息,道:“这劫口要到何时才能终结啊。”
楚百年道:“书里本说一年即过,看如今情势,只怕过了劫口,天下更乱。”
他们一家走走停停,当日过了紫元山,投宿休息,第二日再向西南。到第三日上午,楚百年驻车眺望,见山下一大片平坝上房舍连群,不计其数,市井间车马往来,人头攒动不息,不觉感慨道:“好一座大城。”
玉娘揭帘望去,问道:“这是哪里啊?竟如此繁华。”
楚百年道:“这是武德城,枯荣派便在此地发迹。”
原来枯荣一派本是佛家枝脉,据说数纪以前,有位高僧偷了佛家秘籍,叛道出山,续了发,娶妻生子。众门人不容他,一路追杀不止。那人也不反抗,只是逃来逃去。一日他逃到武德,坐在树下,门人杀到,他提掌朝树上一拍,不多时,那树的叶子一半枯萎,一半仍是碧绿。众人见他竟能只将半树枝脉震碎,另一半却完好无缺。才知他的武功已至化境,往时逃窜只是有意容让。于时便舍了他,不再骚扰。那人便在武德招徒开宗,延续至今,便是枯荣派的来历。
楚百年沿路下山进城,见玉娘坐车无聊,便将枯荣派的典故说与她。她听得有趣,问道:“树叶要么就枯,要么就绿。他这一掌,怎么能让半树叶子枯的?这是什么武功?”
楚百年在前赶车,羞惭转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
时近正午,楚百年停了车,扶着玉娘走进一家酒楼。堂倌快步上前,问道:“两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楚百年怕露了身份,更不搭话,只道:“店家有何趁便小菜即可上来,我们吃了饭就走。”
“好说,好说。”堂倌点头哈腰道:“看您是习武之人,可是枯荣派的么?”
楚百年道:“不是。”
堂倌又道:“那您是乐仙派的?”
楚百年微微不悦,道:“怎么?吃饭还要报个名号么?”
堂倌连连摇手,笑道:“不是不是。是龙潭派的?”
楚百年已是不耐烦,冲口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啰嗦!我是东门宗的,可行么?”话一出口,立时后悔不已。
“东门宗?”堂倌略一思索,立时换上笑脸,“那您是从海隅来的吧?好说好说,请上二楼。”
楚百年见一楼不少桌子空着,冷冷道:“一楼这些空处,为何便要上二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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