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尤才终于有了机会问最后一根绳差着十多米的事情。
二爷抽了根烟慢慢道:“你还记得你滑下去那事吗?”
早在他们离这里的洞腔还有两段悬崖的距离之前二爷就发现了,不知道从何时而起,地质陡然发生了变化。
割裂式的断崖总有一种向下生长的趋势。这只是二爷心里的猜测。
但是在沿岸边睡了一晚起来之后,二爷就发现悬挂的绳好像短了一些。
这种不安的猜测成了现实。只是当时看到的,绳子短了一点并不会造成实际的影响,他也再没当回事情。
一直到了洞腔之后,队伍陷入绝境,没有绳子无法在向下深入,如果再返回,又只能四五天后才能进山了。
低浓度的硫化氢会让人亢奋,在这种情境下,二爷是无法理智的做出决定的。
他们甚至还没等到硫化氢,就已经先发现了地缝之下喷涌的新鲜空气。
此刻,二爷脑子里就开始计划着一个十分危险的想法。
下面喷薄的空气,可能正是地下神树大椿的杰作,所以,无论如何,二叔都想着下去看看。
整个石缝有窄有宽,有些地方人是可以如阿尤那样控制着下滑的,可以滑下去在打锚,能往下多少就往下多少。
本来二爷在前往达玛拉山之前,就在德格县受了伤,众人一听,带个伤员就算了,还要这么冒险,是一万个也不乐意的。
我听到这里,不禁想到楚哥。在接近真相那一刻,他们都失去了理智,他们会在接近真相的那一刻犯着最低级的错误。
就有人忙劝:“二爷,不是我不乐意,是咱们补给也不够了,再讲,真的下去我们怎么上来呢?”
地下岩洞都是这样,有绳就方便,否则就下去容易上来难。二爷又伤了腿,如果轻易下去,再上来恐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没事,我还有一只梯队,他们随后也会到的。”
我二叔说的梯队,就是我、阿尤这一支。但是千算万算没算明白,遇到柯文这支队以后,我和阿尤他们就一路受挫。
最后本来约定的一星期之内出发到达玛拉和我二叔汇合,好死不死,我和阿尤都受了极其重的重伤留在德格县医院里治病。
本来在雀儿山就耽误了行程,在医院里住院更是耽误了更久。我刚醒第二天就收到了达玛拉失联的信息。
后面也不用详述,争执不下,只得听二爷的话开始向下探索。
二爷想法,把最近的绳索切下来,每个人的睡袋包有两米不到的绳索,都攒一起可以拉出个二十来米的绳。
伙计没招,只能抬着刀去割绳子,心里骂着二爷怎么变蠢了。结果才走到下来的岩崖心就凉了。
好好的绳子足足断了好几米,伙计看着高耸的岩崖,越看心越凉。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舔了舔嘴皮子,给自己两巴掌再抬头一看。
那根下来明明还离地十几公分的绳,如今在半空中晃荡着。
这个伙计以前是专门做探洞的。几十年了,洞底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年一个人探洞卡在岩缝之间,险象环生他都没有如此惧怕。
“鬼......鬼啊!”只见他连连后退,直到一屁股摔倒在地,还在手脚并用往后闪躲。
众人闻声赶来,都只看见那条孤零零的绳头在半空中晃悠着,宛如一具吊死鬼的长舌一般。
这下情况就复杂了。探洞不怕别的,就怕没绳。
众人没了主意,只能靠着我们第二支队伍前往救援,本来说好的行动也暂时没法开展了,万念俱灰,所有人垂头坐着,百思不得其解。
二爷见状,也知道队伍心散了。喊了炊事把饭饱饱的做了一顿,也不缩减了,能吃多饱就吃多饱。
配重多给了绳索,食物带的也不够,下来几天大家都没吃饱过,一听能吃饱,伙计们也开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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