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跟王小南的交流很顺利，也很融洽。可能是那种“白天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的心态吧。
“有没有违法，你和我说了都不算，要看法律怎么说。”我又给他施加了一点压力。
“最近，你有没有配制过比较特殊的药品？”叶叠诗紧跟一句。
“这个呀？”王小南心情似乎平静了一点，“一个朋友说，邻居家的鸽子总往他家阳台上落，弄得非常不卫生，又没有别的办法。当时正是喝酒时说的。我借着酒劲儿答应给他配制一种毒药，可以拌在大米里，保证鸽子吃了100分钟左右毙命……
100分钟，鸽子不知飞哪去了，保证不会给我朋友惹来麻烦，而且鸽子肉还可以人吃。咱们是信佛的人，总不能让鸽子死得太痛苦，就配制了……”说到这儿他突然又紧张起来，“是不是这种药出了问题？”
“给谁配制的？”叶叠诗追问，“凤鸣飞？”
“是、是啊。”王小南更加紧张了，“怎么了？难道有人吃了鸽子被毒死了？不可能啊！我有把握的！”
“好了，没你的事了。”
让人把王小南带走后，我又让叶叠诗把梦月华食用过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作为重要证据，它已经被我们放进冰箱里保护了好几天。看见我的目光在蛋糕盒上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着，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叶叠诗忍不住轻声一笑：“小心点，别将口水滴在蛋糕上！”
“没大没小！”我瞪她一眼，其实心里喜欢她工作中的这种顽皮和幽默。
工作确实需要认真和严肃，但是偶尔来这么一句两句幽默，确实能让人轻松愉悦一下。无论多么严肃的工作，都需要轻松和愉悦的心情。至少我这样认为。
“你懂什么？这叫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毒药下在蛋糕上，说不定下毒时间和方法就写在蛋糕上，只是被我们忽略了而已。
看完蛋糕盒表面，又打开盖子，仔细观察起蛋糕来。
叶叠诗岂能不知我心里想的什么？她的两道目光也在蛋糕上寻觅，忽然说：“我想……破案子，我们两个是内行，观察蛋糕，恐怕只有做蛋糕的人才是内行。”
“对呀！早说啊！”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
我们把这份蛋糕原封不动地送回“娘家”，蛋糕师只在上面扫了两眼就说：“调查长，您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生产的蛋糕。”
我心中不由一愣。
“怎么可能啊？这上面还贴着你们店标签呢！”叶叠诗比我还惊讶。
“从颜色看，这位蛋糕师的技术还不够到家。”蛋糕师说，“再说这枚标签，我们是贴在蛋糕盘上的，可它却贴在了盒盖上，而且贴倒了。肯定不是我们生产的！”
我查看其它已经包装好的蛋糕，果如蛋糕师所说，心想：难道当时有两盒蛋糕？
离开蛋糕店，刚坐进警车，叶叠诗突然说：“凤鸣飞去梦月华家时提着着的那个红色塑料袋……”
“送蛋糕的男孩儿扒门往屋里看时，听到卫生间里放水声……”
不用说明，我们心里已经清楚了。
果然，从梦月华家卫生间的下水道里，掏出了另一个蛋糕的包装盒，上面也贴着一枚标签，写的却是“百寿喜”蛋糕店。我们立即赶去“百寿喜”调查，梦月华过生日头一天，凤鸣飞的确在此订做了一份蛋糕，次日下午三点左右取走。
案情完全清楚了。
我们开始推理作案过程：“凤鸣飞从‘百寿喜’取走蛋糕，回到家下了毒，忽然改变了让马大强用手机给自己打电话的主意，于是通知他装病请假，用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公用电话打，然后用红色塑料袋提着这份儿去梦月华家，先花言巧语欺骗梦月华吃了两块蛋糕，二人又一起进厨房做菜……”
叶叠诗抢了我话头：“之后坐在餐桌前每人喝了一杯红酒，距离梦月华食用蛋糕时间已接近100分钟，凤鸣飞突然要求做美妙的事情。二人来到床上，做美妙事情时毒性发作，梦月华死亡。此时已近6点，马大强的电话已经打过……
凤鸣飞急忙给梦月华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面，拿好自己的黑色文件包，等待‘宋嘉明’蛋糕店的蛋糕。紧接着送蛋糕男孩儿来了。凤鸣飞接过蛋糕，拿进餐厅，将‘宋嘉明’和‘百寿喜’上的标签揭下互换，之后将‘宋嘉明’蛋糕倒进卫生间的便池，将包装盒塞进便池下水管内，然后放水冲洗干净，再然后就是离开梦月华家，演出下一个节目了……”
叶叠诗觉得后面的案情没有再叙述的必要了，便闭了口，笑吟吟地等着我表扬。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说，“梦月华死亡时间不是晚上8点以后，而是6点之前。法医是根据死者胃内食物腐烂程度确定死亡时间的。而‘宋嘉明’那份蛋糕，将梦月华食用蛋糕时间往后推了2小时，也就等于把死亡时间往后推了2小时。所以，刚开始我们侦查工作进展不利，就不利在这2小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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