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蜃思月穿着一身鹅黄连衣轻纱短裙,早早来到学院,在去教室的路上,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凛雪倩。
“雪倩姨娘早!不对,是凛教授早!”
凛雪倩面无表情却宠爱的摸摸蜃思月的头:“月儿小丫头早啊,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还是......要去约会?”
“哪是约会呀!嘻嘻!今天是月儿生日,这是大伯,啊,也就是华校长昨天差人送我的。对了,今晚母亲为我的生日办了一场小宴,凛教授您也要来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周围也传来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讨论声:“是女武神和冰山剑神诶!”
“哇!能同时一睹两大女神的绝世容颜,洒家这辈子值啦!”
“是呀,要是能追求到她们其中一个,我死也愿意!”
“诶!你们说冰山剑神和华校长会不会有一腿?”
“难说哦,不过说真的,他们还真是般配啊!”
一群人正讨论得热烈,突然众人感觉后背发凉,回头一看,两大学院女神正眼带杀意的看向这边,这群人也只好四散而去,不敢多做停留。
结束了第一节的法术理论课之后,高等二年级一班一众同学就给蜃思月送上了各自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把蜃思月给高兴得,这也是班里同学第一次知道蜃思月的生日。接下来就是弓术课,一众学员来到弓箭场,弓术老师刚讲解完远距离精准射击的各种方法,就见到百余名雄壮威武,人马俱披黑甲的骑兵在一位狮盔黑甲的将军率领下来到众人面前,一群学生,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就连弓术老师也紧张了起来,莫不是自己的学生中有什么敌国奸细?想到这儿,他后背冒起了冷汗。这些士兵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气势,是那种身经百战,铁血无情甚至是死亡的气势,不止是士兵,就连他们胯下战马,都散发着摄人气势。不少学生已经开微微颤抖起来。弓术老师很想上去问下怎么回事,但是腿却走不动道了,仿佛自己一多嘴,就会成为这群士兵的刀下亡魂一样。但转念一想,圣阳国立第一学院校长乃是狮心帝长兄,云海贤王华云奇,而且此地聚集了大半个帝国的皇亲贵胄家的子嗣,也算是帝国第二大权力聚集地了,如此硬是壮了胆子,开口问道:“这位将军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到学院,不知所谓何事呀?”为首的狮盔黑甲将军骑在马上只是冷冷了瞥了一眼弓术老师,随即下马并从腰间取出一金色绸布卷轴。这正是狮心帝谕,众人一看是狮心帝谕,立马跪倒在地,黑甲将军扫了一眼众人,旋即宣读起了狮心帝谕:“自即日起,册封月姬若芸之女——思月为圣阳帝国公主,封号昭阳,特许昭阳公主不行见王之礼,出入皇宫内院不必通报,诸事皆便宜行事,另赐近卫一百二十一人,以护周全。”这下,可把一众学生给震惊了,至今未娶的狮心帝,册封了一个昭阳公主,这不就是跟云海贤王一个等级的吗?而这个公主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谕令宣读完毕,众人起身之后,蜃思月开心的接过狮心帝谕,放进了兜里,而黑甲将军却转身面向兵卒们,拿出了另一份谕令,士兵都下马跪于地上听宣:“自即日起,昭阳公主卫队废弃‘炼狱血狮’番号,更名‘镜湖卫队’,以上!”第二份谕令宣读完毕之后,所有士兵都将肩甲下盖着的炼狱血狮袖章摘下,一一交到黑甲将军手里,再由其拿到一边焚烧掉,随后分发给了士兵们全新的湛蓝色镜湖卫队袖章。听闻这队人马就是赫赫有名的炼狱血狮,大家更是惊愕不已,能得到狮心帝如此册封赏赐的,天下能有几人?恐怕也就云海贤王能比了。
番号更换完毕之后,黑甲将军向着蜃思月单膝跪地拱手一拜:“末将夏千城,参见昭阳公主!”一百二十名士兵也单膝跪地齐声高喊:“参见昭阳公主!”
蜃思月虽时常出入皇宫,但从来没有过近卫士兵的她也开始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呃......那个,夏将军请起!众位请起!”
待将士们都起身之后,蜃思月更加有点无所适从了。
“这个......那个......夏将军可否先带队返回镜湖别院?我怕吓到我的同学们。”其实已经吓到了。
夏千城再次拱手一拜:“末将谨遵公主旨意!”说完便带着士兵们远去了。
蜃思月转头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同学和老师,二叔这一手,可是把自己捧上了天啊,然而蜃思月却丝毫没有想炫耀的心思,毕竟这太过张扬了,超越了她那小心脏可接受的范围。回过神的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蜃思月,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从来没有过的畏惧,没错,畏惧。如果说蜃思月没有被册封为公主,那么惹恼了她,顶多被胖揍一顿,被女神胖揍,如今已经是一种殊荣,毕竟是女神留下的印记。现在就不一样了,有了公主身份之后,再惹恼了她,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即使不被蜃思月杀,也会被那群杀神士兵给杀死。蜃思月似乎看出了同学们的恐惧,对着同学摆摆手,笑着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呀,虽然被陛下册封了公主,但我还是大家的小月啊,你们也不要来什么公主长公主短的,小月就是小月,永远不会变的!”
听到蜃思月这样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胖墩畏畏缩缩的走到蜃思月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小月,那我之前不小心弄脏你裙子的事情,你不会派手下来杀我吧?”
蜃思月噗呲一笑:“杜子杰,我跟你计较过这件事吗?再说那又不是故意的,我有那么小气吗?我可不会蛮横到乱杀人,那是不对的,你再这么问我会不会杀你,当心我揍你!哼哼!”杜子杰赶紧求饶:“别别别,小月,我错了,小月还是小月,不会变成刁蛮公主。”
“诶!小月,话说你家和狮心帝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大的生日礼物,可是世间仅有啊!”
另一个同学开口问道。
“嗯......我父母和陛下有过命的交情。”蜃思月只能想出这样的说辞。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陛下如此看重小月家。”
此时,远处又走来一人,是华云奇家的侍卫长,他牵着一匹神俊异常又高大威猛的青色宝驹,马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些许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待来到蜃思月面前,侍卫长躬身一拜,“见过昭阳公主,小人奉云海贤王之命,给公主送来这云海神驹以做生日礼物。”
蜃思月满脑袋问号:“昨晚不是送了我一套衣裙吗?你看,就这一身。”说完,蜃思月原地转了一圈,这一转不要紧,她那美妙玲珑的身段只是把那些爱慕她的男同学们迷出了鼻涕泡而已。
侍卫长笑呵呵的道:“回昭阳公主,贤王说了,昨晚送您的衣裙,是月儿大伯送的衣裙,今日送的神驹,是圣阳帝国云海贤王送的神驹。这样说,公主您可明白了吗?”
这样一说,蜃思月就明白了,册封,不仅仅有了一个名号,同时还有了皇家身份,昨天蜃思月只是蜃思月,而今天,蜃思月成了圣阳帝国的昭阳公主,身份有差异,所以大伯的礼物也分为了两份。
侍卫长双手送上缰绳:“此神驹还未赐名。”
云海神驹,产自华云奇下辖封地——位于帝国北方的云海草场,普通品质的称为云海马,高等品质的称为云海宝驹,一般一个云海马群,由一匹云海宝驹及数十匹云海马组成,而大型云海马群,则由一匹云海神驹,数匹云海宝驹和数百匹云海马组成,云海宝驹已经是极其难得,神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神驹比一般马匹高出两成,耐力十足,爆发力极强,战斗力也出奇的高,也更加刚烈,极少有人驯服,且此马通人性,相处数日就可理解部分语言,而一旦神驹赐名,则终生对主人不离不弃,忠心无二。
蜃思月接过缰绳,轻拍神驹脖子,神驹喷出一股鼻息,似乎有些欢悦,她略显娇小的身子将神驹也突显得更加高大,神驹转头看向蜃思月,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赐名。
“你就叫烈风吧!”
在得到赐名之后,神驹像是在回应蜃思月一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响彻了整个弓箭场,也吸引了来到这里上课的其他班级学生的目光,难得一见如此漂亮的骏马,神驹在蜃思月脸上蹭了蹭,以示亲昵,别班学生那惊讶羡慕的目光投射过来,让高等二年级一班的同学们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骄傲感,怎么样?没见过吧?我们班小月的神驹!看,我们班不止有女神,女神还是帝国的公主,你们班没有吧!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
在和烈风亲昵一番之后,蜃思月就让侍卫长先帮她将烈风牵回家去了,毕竟来学院都坐家里的马车,而烈风也还没有套鞍,不适合乘骑。
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蜃思月迫不及待的赶回了家,今天是她十六岁生日,也是她的成人礼,同时也是家里第一次为她举办生日宴。虽然母亲说过只是小小的庆贺一下,但是排场还是让蜃思月吓了一跳,整个会客大厅,偏厅,以及临湖大院都坐满了宾客。受邀的来宾有班上的同学,华云奇,凛雪倩,以及学院里一些对蜃思月照顾不少的各科老师,还有皇宫一众与镜湖别院来往频繁的王公大臣及各家公子哥。整个镜湖别院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蜃思月哪里知道除了自己邀请的学院师生外,母亲居然还邀请那么多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家里的生意,多多少少要和官场打交道,就连帝国军队也是采购方。
蜃思月的同学们这一整天都在震惊中度过,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蜃思月家里做客,虽然同学当中也不乏帝国重臣的子女,也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蜃思月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数不清的房屋,精致的画廊,七彩的屋顶瓦片,还有那如镜似玉的美丽小湖,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皇宫。这要是谁能娶到蜃思月,那可真是几辈子都不用愁了,不过前提是得有那个能力,纵观整个帝国,恐怕只有一国皇子才能配得上蜃思月了,何况她现在还是帝国册封的第一公主。其实即使蜃思月没有被册封为公主,也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母亲是帝国第一美姬——月姬若芸,父亲是昆萨兰神族左帅蜃无景(少数人知道的机密),老师是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海贤王,姨娘是帝国国立第一学院的特聘教授——与月姬齐名的雪姬凛雪倩,二叔是圣阳帝国国君——狮心帝华臻,这样的身世背景,那是可以在整个金池大陆横行的。
而蜃思月接受的教育以及各种原因,都不允许她这样做,她也不会这样做。
宾客们刚刚落座,就听闻镜湖别院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袭来,众人都看向了大门方向,镜湖卫队长夏千城快速从门外蹿入,高声喊道:“狮心帝陛下到!”
听闻狮心帝到了,众人都起身跪伏于地迎接狮心帝,只有华云奇、若芸以及蜃思月可以不用下跪迎驾,华臻下了马车,快步走入别院,爽朗地大笑道:“众爱卿请起!都起都起!哈哈哈哈哈......今日是我帝国昭阳公主寿辰,客套就免了吧!”
华臻没走几步,蜃思月就小步跑了过来。
“二叔!您来啦!怎么都不说一声!月儿还以为您太忙了,不会来了呢。”
华臻轻轻刮了一下蜃思月的鼻尖:“怎么会不来!咱们家宝贝儿月儿的成人礼何等重要,必须得来!”
蜃思月迎着华臻来带宴会主席,若芸、华云奇等人正准备行礼,却被华臻给制止了,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了。待众人一一落座,华臻举起手中的酒杯,朗声说道:“今日,是我帝国册封昭阳公主的大喜日子,同时,也是我昭阳公主十六岁之成人礼,众卿当与朕同庆!来!都高举手中酒杯,让我们一起祝昭阳公主生日快乐!”
一众人等起身高呼:“(恭)祝昭阳公主生日快乐!”话毕,皆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华臻示意大家入座,他清了清嗓子,以缓解烈酒带来的嗓子不适感。
“另外,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华臻环视一周,见众人都准备聆听王谕之后接着说。
“即日起,册封月姬若芸为圣阳帝国如月夫人,食帝国禄,官至二品,不行见王礼,出入皇宫内院可不必通报,诸事皆便宜行事。”
没想到华臻连若芸也进行了册封,还官至二品,条条谕令特权,都超出了一般规格,就不行见王礼这条,帝国有此特权的人不超过二十人,不是对帝国有重大功勋之人,是无法享受到的,而出入皇宫内院不必通报,这更是稀少,加上刚册封的昭阳公主以及如月夫人,只有六人有此权力。而最大的特权就是便宜行事了,也就只有华云奇、昭阳公主、如月夫人三人有,所谓便宜行事,就是本应走帝国军令政令程序的事情,可以跳过各级审批直接办理,也就是先斩后奏之权;从另一方面说,也就是掌握了帝国亿万臣民的生杀予夺。一个国家有三位掌握亿万人生死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绝对是件稀罕事,肯定会被别人抨击为昏君无道。不过华臻不会在意那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华云奇、若芸和蜃无景,是不可能有自己的今天的,更不可能有现在这个如日中天敢和神族叫板的圣阳帝国。所以对于那些无足轻重的抨击,华臻只会一笑置之。这是自己应该赋予他们的权利和地位,蜃无景不在,就赐给他的女儿,历史自有后人去评说。他也相信这几人是值得自己将后背交给他们的,不久的将来,会印证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华臻坚信如此。
册封完毕之后,宾客们都开始轮番向若芸和蜃思月敬酒,蜃思月因为年纪还小,到了临湖大院那边陪同学们玩了,喝酒的事就由云海贤王代劳了,而若芸这边,也是由狮心帝亲自代劳。一帝一王兄弟二人的亲自上阵,让众人都无比尽兴。几个和狮心帝喝过酒的同学脸上尽是自豪的神情,蜃思月在临湖大院没待多久,就被若芸拉去结识各位大臣富商了,说是这些都是值得结交的忠义之人,当初也给予了她们家不少帮助。蜃思月忸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一轮敬酒结束,有些醉的华臻拍拍华云奇的肩,对他使了个眼色,华云奇朝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被不少公子哥围作一团的凛雪倩,她虽有一丝不可查的难色,但还是被两兄弟看在眼里。
华臻悄悄地在华云奇耳边说:“大哥,你不上去英雄救美一下?没看美人都快被那群公子哥烦死了?”顺便还用肩耸了耸华云奇。
想起二人之间的交易,华云奇只好先偷偷掐破指尖,再用内功把体内酒气从破开的指尖排出,接着勉为其难的端着酒杯走向了被人群围住的凛雪倩。凛雪倩以为华云奇也是想来灌她酒,正欲开口回绝,却见华云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给了她一个微笑。凛雪倩见状也就没有说话。
“诸位,诸位!凛教授明日还有课,不宜过多饮酒,剩下的由我这个学院校长代劳可好?”
公子哥们一看是云海贤王,也不好再为难凛雪倩,都纷纷与云海贤王喝了起来,看着和众人拼起酒来的华云奇,凛雪倩回报了一个充满感激的笑容。就是一刹那间,华云奇似乎看见了一片万里无云的美丽草原,远方是一座巍峨的雪山,在骄阳的照耀下,雪山上的冰雪开始融化,露出了其中五彩斑斓的宝石山体,是那样夺目,那样美丽,世间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描述她的美,只有无限的沉沦,再沉沦。凛雪倩的眼中波光粼粼,似是感激,又似是带着小女儿家的羞涩,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拼酒拼到痴呆的,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没人注意到凛雪倩的表情,只有华云奇和华臻看在眼里。仅仅是那一瞬间,让华云奇仿佛体会到了永远,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也许......很快,他就回神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拼酒。
若芸也跟蜃思月介绍过了各位来宾,回到宴席座位上坐下,给自己和华臻都斟满一杯酒,二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华云奇和凛雪倩。
若芸:“陛下,你觉得他俩能成吗?”
华臻嘿嘿一笑:“我看有戏,你没见我大哥刚才都看呆了?刚才那是什么?那是雪姬在笑,啊,曾经的冰山美人居然因为这个就笑了,失策啊,看来大哥要赢了,啧,我怎么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大哥呢,佳人难得啊。”
若芸掩嘴轻笑:“怎么?陛下莫非也看上雪倩了?后悔了?”
华臻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说笑的,雪倩虽美,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老实话,我觉得只有大哥才能制得住她,也只有她能制得住大哥,我看人一向很准。”
若芸有所思的看着二人,她也希望这两人可以撮合到一起,诚然如华臻所说,华云奇乖张的性格,需要凛雪倩这样的冰山来镇压;同样,凛雪倩这样的冰山,也需要华云奇这样的人来融化。二人又都是当世剑术高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果错过了,真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没过多长时间,华云奇就以一人之力,灌倒了十几个企图向凛雪倩敬酒的人,这全靠他深厚的内功以及本来就不差的酒量。不过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也是有点支撑不住的,眼见华云奇起身有些站立不稳,凛雪倩立马上去搀扶,这一扶不要紧,华云奇差点倒在凛雪倩怀里,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倒是及时稳住了身形,这么近距离的贴近凛雪倩,美人的幽幽体香扑鼻而来,瞬间让他清醒了三分,说了句我没事,就晃悠悠的独自走到华臻身边坐下,长舒一口气,一股酒气直扑华臻而来,华臻皱起眉头,看了下这个因为饮酒过多而变得有些痴傻的大哥。
华臻:“大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派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华云奇挥挥手:“不用!我还撑得住!”
兄弟二人久久不说话,只是看着场上还在把酒言欢的众人。
华云奇:“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华臻:“看到了什么?”
华云奇抬头看着夜空,缓缓的说:“她笑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草原,看到了雪山,太阳将雪山融化,变得五颜六色,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太美了,美得让我想永远留在那里。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好快,欣喜、害怕、又好像被人揪得生疼。华臻,你说这是什么?”
华臻也看着夜空:“也许这就是你动心了吧?”
华云奇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一个人动心就是这种感觉吗?可是她应该是讨厌我的,因为我看到了她换衣服。”
华臻:“她换衣服的时候美吗?”
华云奇又是摇头:“我忘记了,当时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没心情记下那些。华臻,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听到大哥这样说,华臻有些惊奇地问:“为什么?”
华云奇面带苦涩:“因为我把她当成了留在学院的筹码!为什么我要答应你这样的交易!我们是兄弟啊!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
说完,华云奇起身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华臻脸上,所有人都被这二位的动静给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情况?云海贤王打了狮心帝?这可是欺君之罪,是死罪啊!若芸在一旁惊愕的看着这一切,蜃思月也是如此,她不知道大伯和二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她不担心华臻会治华云奇的罪,华臻不会那么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一群皇宫侍卫冲了进来,纷纷拔出长剑对准了华云奇,华云奇眼冒寒光,杀气四溢,华臻朝侍卫挥手,示意他们让华云奇离开,侍卫们领命便退散到了门外,华云奇临走时,神色复杂地看了凛雪倩一眼。
不一会儿,宾客们渐渐散去,镜湖别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本该是大喜的日子,结果却是以圣阳权力巅峰的两兄弟打起来而告终。吩咐女儿先去休息之后,若芸从房里拧出药箱,取出最近刚调制的新疗伤药,轻柔的涂抹在华臻红肿的左脸颊上,尽管她动作很轻,华臻还是会疼得龇牙咧嘴,看来华云奇下手不轻。
华臻忍着疼,看了眼若芸说道:“大嫂,我是不是把大哥逼得太过火了?”
若芸接着涂药膏:“确实太过火了,但我不认为撮合他俩是错的,只是你的方法太急躁了,要不,明天我把他带到宫里,你俩缓和缓和。”
华臻:“还是等等吧,等他气消也得等我气消,明明是为了他好的事情,我是做得激进了一些,但大哥他不也答应了我的交易条件吗?”
若芸看了看华臻涂上药膏后开始渐渐消肿的脸颊,无奈道:“你呀!怎么说你好,云奇大哥性格古怪,你更怪!不对,你是犟!”
不消片刻,华臻脸上的红肿已经消散,“嘿嘿,还是大嫂了解我,不过这次事情就不用大嫂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解决就是,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诶,这药膏效果不错,大嫂可否给帝国军队也提供一些。”
若芸:“这是我最近刚研制的新药,就是为了供给军中所用的,不过目前暂时还不能批量生产。”
华臻:“这是为何?”
若芸收好药箱放到一边,认真的说道:“因为制成这药膏的原材料都是比较珍贵的上等药材,不能大规模采购,而且暂时还没选好有相同药性的替代品,需要不少时间来重新调配,所以......”
华臻:“我明白了,大嫂安心配药就是,缺什么就去宫里取,缺人就调配宫中御医。”
若芸:“那倒不必如此,只是重新选几味药材而已,陛下多虑了,我自会解决这些问题。”
华臻:“那就好,我先回宫了,大嫂就辛苦了。不必送了。”
看着华臻及其皇宫内卫远去,若芸不禁摇头叹息,这个华臻,怎么还是这样的做事风格。
下人们把庭院打扫干净已是临近午夜,若芸轻手轻脚来到女儿闺房,发现她早已熟睡,替蜃思月盖好被子后,就悄悄退了出来并关好了房门朝自己的卧房而去。还差几步就到自己卧房的若芸,察觉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房中有人!如是想着,若芸瞬间绷紧神经,提高了警惕,她想要去捕捉对方的气息以确定他的藏身位置,一步、两步、三步,就这短暂的三步路,若芸已经准确探查到了对方所在位置——秀床后方,以若芸的身手,能在偷袭的情况下危及她的人,世间屈指可数,何况若芸还锁定了对方的藏身处,那人并没有透露出一丝杀意,要么是确实没有敌意,要么就是善于收敛杀气的高手,但无论哪种,若芸都有自信全身而退。她唯一的担心就是万一对方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几十步外另一房中的月儿该怎么办,脚力速度并不是她的强项,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月儿,那么危险性就另当别论了。若芸不动声色的进入卧房,迅速关上房门,插好门闩,随即坐在了茶桌边,慢慢斟上两杯热茶。而后语带不惊的说:“出来喝杯茶吧,何必藏头露尾的。”
秀床后之人洒然一笑,闪身而出,一阵腾挪坐到了若芸面前:“不愧是月姬大人,好厉害的洞察力。”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若芸端详起此人来,皮肤有点黝黑,双目炯炯有神,身形精瘦,但却不乏力量感,从他快速腾挪的步伐来看,是个暗杀的好手。
“阁下何处人士?深夜造访我镜湖别院所为何事?”
那黑瘦汉子也不含糊,直接挑明了来意:“小人是昆萨兰神族纳兰右相座下影卫荀坤,此次前来,是奉右相之命,给月姬大人传递消息的。”
听闻是神族右相的家臣影卫,若芸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给荀坤重新斟好一杯热茶便问道:“不知荀大哥有何消息传递于我?”
一听月姬若芸竟然称呼自己荀大哥,荀坤心中一暖,头一回受到别人如此礼遇,抱拳说道:“月姬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不过是一影卫,右相大人的看门人,何德何能得月姬大人称呼一声‘大哥’?素闻圣阳月姬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而且实力超然,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若芸:“荀大哥谬赞了,在我镜湖别院,无需如此拘礼,你是右相家臣,我夫君无景又是右相亲传弟子,辈分上来说,当是如此,私是私,公是公。”
“既然夫人如此说了,那小人就僭越了,左帅目前安好,不过只是暂时,前几日因为向圣阳帝国索要贡品之事,两边已经撕破了脸,当日右帅文天羽试图借题发挥构陷左帅,得右相解围才得以脱身。”
“右相有心了,多谢荀大哥给我传来如此重要的消息。”说完,若芸就转身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些金银要赠予荀坤。
荀坤断然拒绝道:“夫人莫要如此,今日夫人对小人这般礼遇,已是让小人欣喜不已的赏赐了,怎可再索取更多。”见荀坤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若芸只好作罢,荀坤随手从背后行囊中取出一套被细布包裹着的细长双剑以及一副软甲交由若芸:“夫人,这是右相命小人一并带来的,说是给小姐的生日礼物,双剑是右相所赠,软甲是左帅所赠。那么,小人的使命已经达成,夫人告辞!”若芸目送荀坤远去,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卧房之中,若芸慢慢地拆掉包裹着对剑的细布,此双剑,一金一银,先看金色那一把,整体呈淡金色,剑鞘表面除了雕刻着潮海旭日之外,再无过多点缀,连镶嵌宝石都没有,整把剑握在手中能感受到一股微微的热浪在涌动,拔剑出鞘,剑啸清澈悦耳,剑身充满磨砂质感,毫不反光,倒是剑刃泛着些许红光,而且热浪更加明显;再看另一把剑,同样,银色的剑鞘上,除了刻着雾云半遮月以外并无其他点缀,不同于那把淡金的,这一把持于手中,有一股寒气,冰冷却不刺骨,同样也是磨砂质感的剑身,剑刃泛着青光。这一双剑高贵典雅,没有一丝奢华,三尺半的长度,单剑重量却不超过两斤,轻轻舞动之下还有破空之声,配合剑刃散发的微光,煞是好看!
收好双剑,若芸端详起了那副软甲,乳白色如同羊羔皮的质地,很轻也很柔软,掂在手里,感觉不到什么重量,缓缓将其展开,并没有纽扣类的开合物,用力拉伸,柔韧性很好,这样的东西看着完全没有什么防御力,若芸取来一把锋利小刀,用力在软甲上一划,软甲竟完好无损,连一道凹陷的印记都没有。
“夫君和右相为了月儿的生日可真是大手笔啊,也不怕把这小丫头给宠坏了。”若芸自言自语的把软甲和对剑收放到一边,等着明天蜃思月起床了再给她。
直到快中午时分,蜃思月才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昨晚的宴会,着实让蜃思月累得不行,初次饮酒的她,即使是只饮了一些低度果酒,第二天也是极其不适,幸好厨娘准备了一点解酒汤给她喝下,才好受一些。来到母亲房里,见母亲正在处理调配药材,只是轻轻唤了一声:“母亲大人!”若芸头也不抬的应道:“哦,月儿起来啦?你先坐着等我一下,有东西给你。”蜃思月乖巧的坐到一边,看着母亲专心致志的调药,房里弥漫着混杂了花香的药味,今天的母亲,没有怎么打扮,一身素白丝质长衫丝毫掩盖不住她傲人的曲线,透过阳光的照射,能隐隐看见她雪白如玉的紧实玉腿,袖子高高卷起,一双玉手,娇嫩无比,秀发只是简单的扎成一束,肤若凝脂的瓜子俏脸透着一抹淡淡嫣红。如果不是真实年龄摆在那里,一定会有人觉得她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妙龄美人。若芸调好了新药,放进药柜之中,径直走到秀床旁边的木柜,将里面的对剑和软甲一并取出,拿到了蜃思月面前。
若芸:“这对剑是昆萨兰圣城右相,也就是你纳兰师公送你的生日礼物,这副软甲是你父亲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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