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小婵回去的路上,唐亮好笑地捏着她有点婴儿肥的脸蛋道:“我说,你再这样吃下去,还没把我吃穷,你就先‘富’起来了!”
小婵拿手打了他一下:“喂,别以为请我吃饭就可以占我便宜了!”
唐亮撇撇嘴:“切!小丫头不像话,思想不纯,哥连开个玩笑都不行!”
小婵忽然猛地回转头,扑向唐亮:“哥哥抱抱!”
吓!还好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四周人迹稀少,唐亮只得扎撒着双手:“哎哎,我说,别老拿这个欺负我行不行?真是没长大的丫头!”
小婵狠狠地一脚跺在唐亮脚背上,气呼呼转身而去,远远抛下一句话:“你矫情什么?谁稀罕你了!”
唐亮空举着双手,呆呆地望着小婵远去的背影:是啊,我矫情什么?把自己情圣了?我喜欢她,可惜,那是以前。小丽,我不知你是否在天有灵,虽然那喇嘛说世界没有鬼怪,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心里。谁也别想把你从我的心里挪走,只为了当初的承诺,就算你真的活过来,我还是这样说!小婵,不是我矫情,我不想做情圣,但我实在是逃不出心底的审判啊!
唐亮摸着“小丽牌”手机,一个人在忽明忽暗的路旁久久地伫立成一个剪影。
小婵气呼呼地走着,当头脑稍冷静后反而有些后悔起来,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了?可谁叫他呢?当初色迷迷地看着人家时,人家感觉还没跟得上;当人家抛开一切顾虑想跟你时,你却玩起了封闭!真当自己情圣了?你以为自己真爱上师姐了?你只不过是同情她、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所谓大丈夫罢了!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你发个信息就潇潇洒洒地去了西藏,美其名曰“放逐”,可你知道那段时间我被父母缠得耳朵都起茧了;为了你,我和父母都不知闹拧了多少回、拒绝了多少追求者;为了你这没心肝的家伙,我苏大小姐从来没有如此不要脸过,你反而还得瑟上了?师姐,如果你在天之灵,今晚就托个梦给我吧,阿门!
唐亮很不是滋味地回到廉租房,一个大字躺在破床上,手机一震,老虎的信息:
“今周末,母校校庆。”
唐亮有些发愣,终于记起来,不知不觉出来快一年了,想起那些热血的曾经,不由心潮澎湃。
中师时,由于他自卑的性格,和他交好的同学没有几个。除了老虎,没有谁曾在他的内心留过阳光的印记。其实,同学们并没有瞧不起他,只是他太在乎自己的地位家境了。他没有像样的水壶,那个唯一的水壶,是他父母年轻时生产队发的那种行军水壶,特牢靠,硬是传家宝一样传到了唐亮手上。唐亮本来不想带这解放牌水壶去学校的,没法,总不能每次都问同学借开水吧?虽然同学没说什么,但那些隐藏的目光是躲不过少年敏感的内心的,借着借着自己心里就虚了。一咬牙,以一个坚强的理由带了去,结果,结果那古董级的水壶真的悲了,当时老虎也笑他,可笑过后却说:“好家伙啊,我正以为绝迹了呢!能不能换给我?”唐亮当时想都没想就换了。从此,老虎得意地提着这换来的水壶完全无视周围怪异的目光趾高气扬地去打开水……
想到这里,唐亮感慨万千。如果没有这连番神奇的遭遇,自己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吊丝呢……
第二天,唐亮终于舍得拾掇了一番,镜子里的他虽然年轻,却充满自信,带着一股令人侧目的锐气。呃,如果再胖点的话,感情是一个少年得意的成功人士!
自我臭屁了一番,出了门跨上那辆钻豹腾“云”而去……
H镇的教办是一栋灰扑扑的混凝土楼房,在泥尘张天的镇线公路旁仿佛一位年老色衰无人问津的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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