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像白衣鬼那样得了机缘的强鬼郁萌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对付一般在路上游荡的孤魂野鬼她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即使是在凌晨这种危险的时间段,她也敢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
至于可能会伤害她的活人……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理,郁萌现在并不害怕活人。
下桥后得路过一座黑心私立医院,这家医院年年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医疗事故死掉一些患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这家医院都没有被整改过。
无论里头死了几个人,它仍安然无恙地立在桥的这头,收治着从桥那头赶来求医的农民和它附近的一些居民。
而且不知道他们是使了什么手段骗来了不少新病人,住院部天天晚上都亮着灯,似乎是不缺抽血榨钱的病患。
记得从前有一次,郁萌半夜三更忽然发起高烧,她的妈妈没办法,只好背着她去这家距离最近的医院打点滴。
郁萌至今忘不了那个给她打针的护士,在她手上扎了七八针都没有扎到血管,结果还要一边恼怒地警告浑身无力的郁萌不要乱动弄坏针的位置,一边没耐心地把针从她手背里抽出来扎在她脚上。
很显然,这家医院的医术相当不高明,所以一般来说,不是逼不得已附近的居民不会上这家医院看病,甚至看见它看似时髦的建筑就觉得很晦气。
第一次凌晨经过这家医院,郁萌有些紧张和好奇,虽然知道不能乱看,她还是忍不住把视线移过去看了一下。
医院的四楼住院部透过蓝色的玻璃窗亮着冰冷的光,宽短的楼体上“杏德医院”四个大字诡异的被从下方打光,再配合建筑底下传着霓虹字体的大门,一时看上去竟像是一张奇特的遗照。
医院一楼的玻璃大门关闭着,依稀可以看见深处冷白微光照着的楼梯和装饰用的青花大瓷瓶。
把视线收回来的那一刻,郁萌突然对上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眼睛。
那女人穿着病号服,腹部往下满是血迹,混沌的双眼麻木地望过来,把郁萌吓得往后跳了一下。
医院大门投出来的灯下没有人的影子,毫无疑问,那女人就是已死之人。
郁萌赶紧收回视线,口中快速念着:“抱歉抱歉多有得罪……”趁那女鬼还呆立在原地撒丫子跑走了。
好在女鬼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除了脖子随着她的移动转动再没有别的举动,郁萌一口气跑出她的视野才继续慢慢走,等到了集市街口的时候,却又发现不对头。
以前不知道,夜里的集市口竟然多出来一个石制的大牌坊,上面用鲜艳的颜色画了不少异鬼奇兽,还鬼画符一般往上书了什么。
那文字用肉眼辨不出来,但不知为何,郁萌下意识猜到了那是“易市”的意思。
知道了这是集市,往门内看去却看不真切里面的样子。
牌坊后面黑洞洞一片,只能看到几个空荡荡的白天留下的摊架子。再深一点的数条街道里似乎有一团五颜六色的隐晦的光,一些影子远远的印在墙上张扬摇晃,在郁萌眼中出彩得很,只觉得那里有不少有趣的热闹可看。
郁萌刚想要走进去,却被牌坊旁边守着的一个身材细长的干瘪老头拦住了。
那老头不晓得原来藏在哪,郁萌一开始没看着他,只待她兴致勃勃准备踏入易市的那一刻从牌坊后面转了出来,一手提着灯,一手拎着锣,又从背后伸过来一只鹰勾一般黑漆漆的老手提起郁萌的后领子,吊在半空甩一甩,把她丢到了大马路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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