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直接的客户,阳子仍然接收其他翻译公司转过来的单。虽然价格低,但是订单稳定,再安排译员做,还是能赚一些差价。
有一次,阳子接了一个时间紧的单。正好有个译员有时间,他本人是单身汉。为了赶工期,阳子叫译员索性住在办公室,办公室内有个小小的厕所,冲凉没有问题。宿舍楼下有快餐店。
译员在办公室奋战了一个星期,终于把活干完了。阳子去看过他几次,他只穿着短裤,赤身裸体。晚上在地上铺了张席子睡觉。
“谢谢!只有你这样家就是你自己的人,才能帮我做完这个单子。”
译员当然非常感激阳子。他刚到M市,需要钱。除了会英语,别无所长,像样子一样,靠本事吃饭。阳子和这位译员成了好朋友,友谊延续了许多年。
翻译这种工作,虽然客户的金额不大,但要求挺多。大部分都需要送货,就是把拷贝文件的磁盘和打印版本亲自送上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友已经上班去了。阳子需要在家里接单,还要做翻译干活。一位送报纸的工人和阳子混熟了。他叫小岳,和阳子是老乡。小岳没有送报纸的时候,阳子便叫他送货。他很可靠,送货的钱都能及时交给阳子。
在智能手机普及之前,送报纸对很多人来说,是个炙手可热的工作。邮局在室内几乎每个小区设置了网点。小岳的网点在阳子家附近,负责这片小区报刊征订和送达工作。他主要是早上送报刊,然后几乎整天都很闲,收入自然不高。阳子每叫他给客户送一单,都会给他幸苦费。
小岳话不多,笑起来裂开嘴,露出一个缺牙,不难看,是那种自然的、阳光的笑容。他年龄比阳子和女友都小,是个小弟弟一样的存在。阳子和女友都很喜欢他,有时买了什么好吃的水果,小岳正好过来的话,都会送他一些。
小岳家是农村的,他老婆在老家带小孩,平常他一个人在M市打工。有一天,阳子去邮局网点找小岳。他在网点外面树荫下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看起来像中年人,但仔细观察的话,应该很年轻,只是常年风吹日晒,脸上的皮肤饱受摧残。她的穿着很土,完全是刚进城卖鸡蛋的农妇。
阳子竖起了耳朵,听见小岳呵斥那个女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谁叫你来的?”
那个女人委屈地说:“来得急,打长途电话费钱。孩子奶奶看着,不用担心。”
小岳怒气未消,抬头看见阳子,尴尬地露出笑容:“阳子哥来了?”
阳子看着那个女人。小岳解释:“我老婆,从农村来的。”他又严厉地对她说:“叫大哥!”
阳子把事情给小岳交代之后,赶快走开了。身后,小岳继续和他老婆站在网点外面的树荫下谈着。
一周之后,阳子再次见到小岳,问道:“你老婆呢?”
“回家了。一点不懂事,这里物价高,跑过来干什么?”
阳子对别人的家事不会发表意见,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说:“既然来了,我应该请客,走的时候通知我就更好了。”
“哪里能叫大哥破费呢?”
阳子对女友说了小岳老婆的事。她笑道:“你们男人嘛,肯定不会喜欢黄脸婆嘛?多丢面子啊。前几天,我还看见小岳和一个扎两根大辫子的女孩在一起呢。”
“是吗?可能是老乡,或者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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