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麦田扛着铡刀,被李冬天拦下了。
“要不是刘大嘴这几个娘们儿胡咧咧,李冬梅也不会跳井,李班长也不会死,李枣花也不会生死不明!”
张麦田喝了酒,瞪着两个血红的眼睛珠子,肩上的铡刀闪闪发光。
没想到一个好好的媳妇,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见了,张麦田心里一肚子火和委屈!
李冬天生拉硬拽的把张麦田拖到自己家里,夺过张麦田肩上的铡刀,咣当一声扔到地上。
张麦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十指插在头发里,呜呜的哭起来。
李冬天陪着张麦田蹲在院子里,两个年轻人,就像一对被风吹干了的泥巴。
娟子的爷爷李黄河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李冬天和张麦田蹲在院子里,耷拉着脑袋。
“快进屋里来,还嫌不丢人是不?”
李黄河急切的低声呵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走过来,用脚踢了一下李冬天。
李冬天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便站起身来,拉着张麦田的胳膊拽到屋里。
“唉,人都死了,活人还得儿过日子,”李黄河一边吧嗒吧嗒的皱着旱烟袋,一边悲戚戚的说道,“你要和谁去拼命?杀了人,李冬梅就能活过来?李枣花就能回来?”
李黄河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痛恨那些闲着没事造谣生事和不明就里就乱说话的人。
这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好的时候能救人;但不好的时候,也能杀人。
所谓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当人,李黄河不知道这句话,但道理他明白。
“杀了人,你能活?你爹咋办?”李黄河唉声叹气的说着。
“可是,刘大嘴这群该死的婆娘……”
张麦田觉得心里委屈,恨恨的说着,但被李黄河打断了。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能把人家的嘴堵上?”李黄河心疼张麦田,可他知道,别人的嘴你能管得住吗?人家守着你不说,但你能挡得住别人背后里议论?
“可人,说话总得儿要讲良心吧?也不能到处胡咧咧吧!”
李冬天也觉得不平,李班长和李枣花的事情发生后,漫天的言语就像黑压压的云彩,携带着风雨就来了,本来李班长和李枣花没发生什么事,清清白白的身子,怎么到最后就成了李枣花勾引李班长了呢?怎么就成了李冬梅和别的男人偷情怀了孕呢?
李黄河无奈的看了李冬天一眼。
“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可人都死了,水落石出有啥用?”
李冬天打断他爹李黄河的话,抢白着。
李黄河半天没说话,他活了快一辈子了,也没弄明白人心这件事。
“说坏话的人就是该死,也轮不到你拿着铡刀拼命!”
李黄河气呼呼的说着。
“人,就要靠着自己的一口气活着,活着才能有以后的事,这人心人言的事,谁能弄清楚呢?你能管得过来?”
李黄河嘬了一口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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