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我第一次离开县城来到省会城市,因为中考成绩不好所以家里拿了择校费送我来到了享有画家摇篮之称的铁六,希望我能在美术行业能“发光发热”。
我记得那时我还在和朋友在外面玩耍,妈妈打电话问我考了多少分,我犹豫了一下说四百多。我妈立刻反问道说四百多少啊,是四百一还是四百九啊总得有个数吧。
“四百零一。”我有些心虚的回答说。
意外的我妈也没有骂我,可能已经完全看开了,我不是学习的料子。交代了几句早些回家就把电话挂掉了,之后就和爸爸商量后决定送我去读艺术。
其实大家都心跟明镜似的,知道有些艺术生都是为了走捷径考个大学,免得学文化课丢人现眼,至于对美术的热爱,有,但不多。
小时候的我总是嚷嚷着要去学美术和音乐,我妈总是说太贵,家里没有钱。那时总觉得自己有几分艺术细胞,喜欢唱歌喜欢画小人,那时厂区还是小小的地方,偶尔晚间停电了工人就光着膀子坐在露天的地方聊天,我妈总喜欢让我唱几首歌,唱我从磁带里学的老歌。
我已记不清工人的模样,只记得晚风很凉爽,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吹的头发也跳舞了,吹的我的声音散了,于是我又用了几分力气,空旷的地方也有嘹亮的歌声。
没想到最后还是来学了心心念念的美术,我这样想着还有些唏嘘。
入学首要面对的就是军训,每个班级排好队伍,等待一辆一辆的大巴来接学生们去军训的地方。
我有些拘谨的在队伍末尾站着,不知和谁搭话,有些无聊的踢着操场,时而又张望一下四周,看叽叽喳喳的同学们,看风牵着树叶跳舞,听操场喧闹的声音,夏日的晌午正热,我们在绿茵下闲来悠哉,等着十六岁的伊始。
由于重新站队后我因为个子矮的原因站到了前列,小于是最先和我搭话的,他举着牌子站在队伍前方,和我自来熟道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和他听到军训的八卦。
牌子很高,上面有醒目的大字,高一一班。
时隔很多年后我还会想起铁六军训的严苛,并不是训练强度的原因,而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家都被统一要求剃了标准一指寸头,女生们则被统一剪了齐耳短发。
有些事先知道的已经聪明的在理发店剪短了,大部分未知情的则被狠狠地剪上一刀,我记得我们男生还在摸着光头互相取笑的时候,女生那边已经哭声能传三里地了。
高三毕业时,班主任放出军训的照片,那时候的光头和粗糙的齐耳短发,大家都有些不忍直视,直呼辣眼睛。
冬哥是很和气的班主任,教我们地理,他长的个子高大,走路总有些驼背,冬哥和我们说他是因为总怕撞到头才养成了驼背的坏习惯,我赌气的想:“长得高真是了不起,连驼背都有让人羡慕的理由。”
我们宿舍调皮的一群人私下总喜欢模仿冬哥走路的姿势,耸着肩,头微微低着,有点像行为艺术表演,总是让人哈哈大笑,放肆的笑声在寝室里吵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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