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他轻声问道。
只见这片泛着暗红荧光的绚丽星空显露出规则的排列之行,那是两个他从未见过的文字,但不知为何,他对这种文字确是了如指掌。
我已离尘,即使我从未入世。
“我是柯枉。”他自问自答。
起身,柯枉才察觉到,脚底的树叶竟已没过脚裸。黑暗之中有如千万丝絮直灌他的七窍,充斥着他的躯体,令他难受欲狂。
柯枉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他溺水时的感受,他极力想要呼吸,却只迎来脏腥的河水不断灌入鼻喉。
他的双手极力向上伸出,仿佛想要抓住河面,微睁的双眼却只看见自己与那绿光粼粼的河面越来越远。
他就这样下沉,下沉,沉到黑暗之中漂浮。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逐渐被黑暗吞没。
“啊~~!”在就要沉寂之时,柯枉大叫一声,这叫声撕心裂肺。他猛的睁开双眼,只见他眼中血丝密布。
这时,一道急促而迅捷的嗖嗖声从某个方向传来,这是有东西在树叶地上穿梭的声音!
思索千分之一秒,柯枉猛的抬起右腿,重重地向侧前方的地面跺去,力道之大让脚旁的树叶都腾飞一尺之高。
蛇尾如荡绳一般波形扬起,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这一下非死即残。
柯枉不假思索地伸手就把蛇头捏住,将蛇身狠狠地往一旁巨大的树干上甩去,抽了三四下,声音之厚实甚至抽出了爆破之音。
他脱下衣服卷在手中,一只脚踩在蛇的下颚,双手避开牙齿捏在上颚,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撕扯了数下,直接将这条两米的蛇上半身撕裂开来。他又将脚踩在被撕开的另一半上,数次重复操作,将蛇撕成两半。
柯枉再也难以忍受腹中的饥饿了,将蛇的体内掏空之后将蛇横向对折,对准自己嘴中。
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滴出的蛇血被柯枉尽数吞咽,不少滴在他的脖颈上往下沿流。
一股强大的意愿想让柯枉直接将这条蛇吃掉,但是柯枉忍住了饥饿,潜意识觉得蛇肉不能生吃。
蛇血稍稍填腹,柯枉的双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手一抖丢掉这半边蛇,看了看满是鲜血的双手,只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和双手难以自制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柯枉冷静下来后感到非常疑惑和后怕。
他的一番操作行云流水,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他避险的反应速度要是让外人看到,定会惊为天人。
柯枉只是觉得醒来之后,自己饥肠辘辘,好像才两个时辰前吃的晚饭都消失了一般。
他摸了摸裤兜,觉得这里应该有些什么,事实上这里空空如也。
柯枉心中无喜无悲,因为他忘却太多事情了,就像是喝了孟婆汤一样。
他望向这片星空。
柯枉在脑中搜索起零碎的记忆,良久之后,他轻轻的问了一声:
“这究竟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幽暗的森林,各种藤蔓相互搭连,明明是铺满树叶的大地,孔隙之中竟从地上泛出点点荧光,让此地显得诡异非凡。
“咕噜咕噜...”柯枉听到这个声音表现得非常无奈,但却放松了他紧张的心绪,他的肚子仍然很饿。
柯枉刚走出一步,遍感觉到踢到了什么硬而轻的东西,他弯腰拾起,握在手中还挺顺手。
这是一根木棍。
柯枉将揉成一团的衣服搭在肩上,眼睛也越发适应这里的亮度,看那荧光也更加清晰了。
“这是...”柯枉用食指挑了大树上的荧光,这荧光居然是绿苔发出来的。
至于地上的荧光,柯枉便不再关注,他现在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他感受到这里的空气像是在不断消耗他的精神和体力。
往一个方向走了近一个时辰之后,柯枉的双眼开始感受到疲惫,幽深的黑暗,重复的树木,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柯枉摆头驱了驱蚊虫,满头大汗的他饿得不行了。
即使他知道森林有尽头,不,即使他知道一切,在此时也感受到自然中非人力所能抗拒的窘境。
一片森林少说几公里,这森林里的树长得,一棵棵的巨大无比,直径少说有一米半,大的有三米,那这片森林恐怕得有十几公里。
“傻叉,你学了个der啊?”柯枉边走边自嘲到。
知识只能让人在社会上活命,在一个大自然面前,一个人类犹如草芥,微不足道。
柯枉从零碎的记忆中找不到丝毫与自己相关的那片,只是片刻的画面却能激起他十分刻骨铭心的感受。
生活从非易事。
柯枉的双腿有些酸软了,他能在操场上慢跑10圈,但那也得事先吃饱喝足,心情舒畅才能坚持下去。
如今就算走出去也不一定能有吃的,这里若是荒郊野岭、荒无人烟之地,那这个行走距离可就不止按几十公里来计算了。
我要死了。
柯枉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他感到双眼十分疲惫。
我又要死了。
柯枉自嘲一笑,却不知为何要说又。
他的眼皮开始打架了,眼前的荧光似乎变得一团一团的,如雪花一般。
只有蚊子咬的他疼了,他才时不时抽搐一下赶走蚊子。
脚下拖动树叶嗖嗖作响的声音,与森林里的虫鸣鸟叫似乎一同形成了一首无比催眠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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