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邹禾站在卧室,正在和那个紫眸少年交涉。
“沈御尘要来?”紫眸少年问。
“对。”邹禾点头,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但我不想让你出现在他面前,尤其还是在我的家里。”
“你怕他多想?”少年露出微笑,但这个笑容让邹禾怎么看都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你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吧?”
“不是因为这个。”邹禾脸色有些难看的否认,“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但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会跟你拼命。”
“你跟我拼命?”少年笑容更大了:“凭你这小小的六级驱魔师,能做什么?”
见少年和自己唱反调,邹禾的脸色终于彻彻底底的阴沉了下来:“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别忘了,你的身体里还有我装的微型信号追踪器,如果你敢有什么异动,我马上就会让你的位置暴露,如果你不想变成那样,就按我说的做。”
“好吧。”紫眸少年摊开手,有些无奈的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现在就出去,今天之前不要回来。”
“如果我被联盟的驱魔师找到怎么办?”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邹禾冷漠的扭过头。
“好吧。”紫眸少年耸耸肩,穿上邹禾特地为他买的衣服,带好兜帽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后走了出去。
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邹禾呼出一口气,随即脸上便泛上了两片红晕。
一想到今天那个人就会来自己家里吃饭,邹禾就感到一阵心跳加速,心脏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正在遐想时,手腕上的便携机弹出来电显示。
见是爸爸,她有些不耐的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欢快:“小禾啊,爸爸今天发工资了,带你出去吃饭怎么样?”
“不去。”她斩钉截铁的说。
“啊?”便携机那头的人一愣。
“这种小事以后就别来烦我了。”
嘟嘟。
不等对面回答,她便挂断了便携机。
但转念一想,她又打了回去:“对了,今天你们晚点回来,十点以后。”
对面的人刚因为她打回电话而变得有些欢喜的语气马上有些惶恐起来:“为什么,小禾,你是不是还在生昨天爸爸的气,爸爸都说了,那是——”
“不是”,她的语气已经变得非常不耐烦,“你跟妈妈也说一声,让她别回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在睡觉之前看见你们俩而已。”她几乎气急败坏了,尖锐的反问:“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对面连忙安抚。
便携机又挂断了。
呼~
邹禾大大呼出一口气,然后吸进去,脸上的表情马上从烦躁变成喜悦。
她开始收拾客厅,然后是餐厅,厨房,厕所,把每一片瓷砖都擦得闪闪发亮,亮到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
疯狂的干了三个小时,她直起腰,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的家,心脏突突的跳动的更快了。
没有时间歇,下一刻她便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在床底一个上锁的箱子里翻出了几百块钱,然后再次将锁上好,小心翼翼的推回了原位。
她将钱藏在贴身的衣兜里,边哼着歌边走出家门。眼前不停闪现着那个银发少年站在自己整洁的家里,看着一桌子丰富至极的晚餐时脸上惊讶的表情。
……
“请问你是?”尚研喜看着沈御尘,眼中露出疑惑。
“我是沈纤尘的哥哥,我叫沈御尘。”银发的少年露出带着酒窝的温和微笑:“我来是想感谢您,把活命的机会给了我妹妹。”
尚研喜露出恍然之色。
“因为来的比较匆忙,请原谅我的两手空空。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请求您。”
“什么事?”尚研喜问道,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点上位者的口吻,但并非是严厉,而是有权势之人特有的那种让人感觉到“平易近人”的友善。
沈御尘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柔和,道:“我和我妹妹,冒昧的想请您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尚研喜一头雾水。
“回到我们家。”沈御尘说。
尚研喜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和心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为什么?”她问。
“我妹妹说,您很孤单,您帮了她,她不想让您在没有一个人送终的情况下孤零零的死去。”
他说的是真话。昨晚在饭桌上,纤尘提出这个女人的现状时,沈御尘就下定了决心,要尽可能的帮她做些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他比纤尘还要感激这个女人。
而在看过女人的经历后,他果断的决定,将女人接来同自己和妹妹一起住。对于她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爱。
虽然对自己的推断颇有信心,但毕竟还需要确认一下。
但没想到前一刻还端庄文雅的女人在听到他的话后陡然变得激动起来:“我孤单?不,我不孤单!”
“我什么没有,我有权有钱,还有大把的仆人,我有什么可孤单的。”她的眸子中射出一点疯狂的光芒,极力反驳。
“好好,您不孤单。”沈御尘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和她纠缠,而是神色温和的继续道“所以现在是我在请求您,请您和我回去,一起生活。”
尚研喜平静下来,半响,淡淡的问:“你们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她是真的很好奇,那个不过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小姑娘,是怎么猜到自己的想法的,更别说这个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少年了。
“结合您过往的遭遇,以己度人。”沈御尘由衷地回答。
的确,眼前这个女人在事业上无疑是成功的,但在生活和精神上,她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从她和丈夫结婚到现在,她很少回家,几乎无时无刻不泡在公司,像个不知疲累的赚钱机器。尽管丈夫一直再说他挣的钱已经足够三人生活,不需要她每天这样累死累活的工作。但她充耳不闻,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对唯一的女儿态度更是冷淡,几乎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对那事的她来说,公司的事情就是一切,而她所能用来表达爱意的方法,就是用钱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物质享受,用大把大把的钱往里面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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