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缘道人突起发难,‘丘蟒’与来顺身受重伤,跌落倒地,起不得身,双双昏死。而颜涵更是不幸,被那所缚之人碎了脊椎,当此大难,安得脱身?
疼痛难耐,血淤喉腔,颜涵本因恻隐之心,为这被缚之人,忧其所愁,悯其觞情,这才邀的‘丘蟒‘和来顺一起向那来缘道人出手,而今哪料遭此毒手,满腔怜悯化仇怨。面目向地,却也未能见得那人脸面,颜涵愿想看清那人之貌,只是想知道,世间如此不义之人,生的怎么个罪恶丑脸。
来缘道人见的那被缚这人这般行径,顿时急道:“你在干什么?住手!”那人仰首,向天狂笑唱道:“龙在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机关算尽不得愿,弄巧成拙随我意!心怀仁慈善为先,恩将仇报恶当道。今日得我亢锵骨,他日屠尽漫天佛!”歌极而泣,天地同哀。
来缘道人听的那人歌唱,再也耐不住性子,已然方寸大乱,径直冲上前去,欲把颜涵挫骨扬灰,断了他的生机,幸是如此,也是该得来缘道人遭此报应,方才冲上前来,却被那人一脚踹在面上,跌落旁边血池之中,挣扎不起,渐渐被血水吞没,只闻余言:“我恨啊,我不甘心……”
血水漫顶,来缘道人不知所踪。那被缚之人望着血池涟漪之处,怔怔出神,片刻之后,这才叹了口气,转望脚下颜涵,说道:“小友不必担忧,我并无加害之心,刚刚你们隐在近旁,也是听到那道人所言,我见与小友有缘,今日便把这亢锵骨送于小友,但是有一所求,还望小友答允!”
颜涵本已料想断无生还可能,谁知竟有此说,暗想:“且不说若不答应,怕得此人一怒之下,灭杀了我三者;即便虽不答应,他放我们离去,痛失脊骨,只怕也是命不久矣。”想来别无他法,这便出声问道:“不知前辈要我答允何事?若是可行,定不辱命。”
那人闻言,却是思忆片刻,这才叹道:“稍后,请小友取了我右手指上这枚七彩龙雀戒,戴在手上,日后若有人识得此戒,你且问她:‘可还记得弱水西旁,信许今生,执手红颜忘沧海,相依月下醉流年。此去经年,龙腾望知,何是无情定毒计,道消独觞红尘间。若有情,何相忘?”
说道此处,那人悲极轻泣,也不让颜涵向他许下心誓,以防变卦。就又说道:“小友忍住,易古换脊,疼痛更甚。”说完,只听的‘喀咯’作响,那人身躯顿时委靡下坠,只因铁链束缚,这才没有倒下。
似是经此一动,便是力竭,那人歇息片刻,张开口来,只见金光彩霞大放作,亢锵玉骨威自在。反本还源化玉龙,混沌初判游天地,洪荒始分弄乾坤。玉龙破开颜涵背脊之处皮肉,钻了进去,重化脊骨,撑身护脏。
玉龙进入颜涵体内,吸收了原本破碎的脊骨,重塑脊骨。原本已是疼痛难当,而今疼痛之上,更添奇痒,让人直欲伸手去挠,即便抓破皮肉,剔除骨肉,也在所不惜。颜涵自是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忍的过去,便是天大的造化,忍不住,便落个身死。
咬紧牙关,脸色愈发的苍白糁人,汗如雨下,为了忍住伸手去把玉骨拔出的冲动,双手紧握,指甲早已扣进肉中,即便如此,疼痒依旧不可消,妄图忍住,难难难。双手已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后仰,慢慢向着新生脊椎移去,纵是意志再坚,此时已是无用,身体已是不受控制。
那人或许是已无余力,再也帮不得颜涵,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全凭颜涵自己的造化了。“怎么办?!”颜涵闭目苦撑,心思转动,猛然间睁开双目,却也不再多想,时不待我,当断则断。
“问天剑!”颜涵喝道,急召仙剑,“斩!”剑动随令,两道血光闪过,颜涵却是驱剑自断双臂,而后却是昏了过去,亢锵脊骨仍在自生中。那人努力保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眼见此子勇于善断,轻轻一笑之后,却是闭了双目,含笑而终。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来顺睁开了双眼,猛的弹身而起,御起仙剑,却哪见的来缘道人的身影,只见‘丘蟒’昏睡一旁,颜涵却是倒在远处,双臂已断,‘问天剑’径插身旁。急忙过去,看着那被缚之人一动不动,伸手欲推,一推之下,那人竟然血肉全化尘土,“梭梭”掉落,却也是尘归尘,土归土,随风而逝。
摇了摇颜涵,却不见醒转,来顺这便取出自己备置的丹药,放入他口中,轻轻一拍。过了片刻,颜涵这才睁开了双目,见得来顺,只是铁链仍在,那人却已不知去向,也暂不多问,只是神念打开储物袋,取出临走之时,师姐送的那些丹药中,有续骨接经效用的,让来顺帮忙涂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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