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庄重的青灰色西装,玄雾一脸漠然地走在人群嘈杂的街道上。过分成熟的装扮与学者的知性气质让别人很难将他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如果仅仅论外观的话,玄雾的等级其实还在久远这种不修边幅的家伙之上。不过脸上到处充斥着干练、沉稳和似是而非的沧桑,让人有种畏惧的感觉同时,还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连伪装都不需要,将这份感情堂堂正正地表露出来,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秉持堂堂正正之道的家伙。
玄雾朝月的能力是LV.4的心理暗示,或者说心里欺诈,利用言语、动作轻而易举地干涉对方的行为、判断乃至思想。因此常常担任学园都市和其他一些大型结社的外交官,同时负责同除亚雷斯塔以外的统括理事交涉,Killer在表面上只不过是个形如警备员协助者的特殊战术运用防护部队,真正登记的人数远没有真实人数那么多,大量高级能力者的集中组织会给统括理事会怎样的压力?亚雷斯塔当然可以压下所有的反对之声,但Killer的真实面目在未开战前理所应当不为外人所知,对手也是超脱科学常识的魔术师,因此存在运作模式也较暗部组织更为隐秘,平时的工作事宜由玄雾进行调和。
他现在同样正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完全忽视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只专心于自己脚下的道路。
任务必须尽快,8月1日的外交会议计划书还需要修改,部队的人数编制……
玄雾一边细数着自己繁重的工作,一边保持着应有的警惕,虽然忽视了人群,但只要其中出现一丝的反常立即就会被他所发现。他同时是Killer的副队长,不同于怀斯曼的核心作用和君士坦丁的标志作用,他是实实在在地负责着Killer这个庞大组织每一个细节的运转,如果不是拥有被承认的觉悟和能力,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位子上。
穿过人迹罕至的偏僻小巷,依照记忆中的最快路径向着基地保持着适度不被注意的速度缓缓走去。
脚步忽然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按照地图,应该是直走最快……
也许右拐更快一点?
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玄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向右侧走去,但很快又停住,狠狠地甩了甩头。
不对劲……按照资料,是名为‘驱除闲人’的术式吗?
玄雾冷峻的目光四下移动着。他并不了解魔术,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过去的作战经验和“内室”的资料,对于这种基础的魔术都缺乏足够的知识,但这种典型的心理影响对他这个心理能力专家起不了作用。
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时不时一阵夏季的寒风吹过卷起一地的沙尘。这里虽然不是第七区那样的商业中心,但由于人工景致做得十分美观的缘故,附近的居民数目着实不少,现在的这个时候对于已经休假了的老师来说正好是采办食材的时间。
不,不对……
违和的并不止这一点。玄雾对自己这样说着。
用作装点的绿色塑料灌木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零星的塑料残渣。在被墙壁和汽车阻挡的视线死角之后,摆放着像是被绞肉机碎尸过成为废铁的自律清洁机器人。地面上依稀可以看见类似于汽车急刹车留下的印迹。
“啊,被你发现啦……”
低沉而又充满野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让空气颤抖的尖鸣。
玄雾立即向着右侧翻滚过去,在他原来站立的对方,一把外形扭曲涂满膏油的波斯弯刀重重斩击在地面上,明明是刀,但这把武器却在空中发出棍棒挥舞一样的呼啸,将整个水泥制的地面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地面上留下长达数米的恐怖沟壑。
扬起的灰尘在清风的吹拂下飘散在空中,将两者之间的距离模糊。
“啧,躲过去了吗……”
烟尘中传出之前那个男人的咂舌声,随即是质问。
“特克里夫,你的‘驱除闲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卷入无关的人!”
“那也没办法,我的术式体系根本就和‘驱除闲人’不对盘呢。”
回答的是一个很常见的男性中音,相比起之前那个时常会因为语调太过低沉而走调的日语发音,这位明显就好得多。
“……魔术师吗?”
虽然被沙尘阻隔了视线,但仅仅凭借声音,玄雾依然准确地发现了对方的位置。
“啊?你知道啊?”
只是一瞬间,低沉而狂野的声音就被喜悦所填满。
“那么就不算无关的人了。”
一刀,漫天飞舞的沙尘就这么一刀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像是受到了飓风侵袭一样飞散开来,撕裂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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