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依旧是令人迷失的繁华街道,也依旧是让人目眩神迷的七彩灯光,人们每一日都维持着自己的日常,不断地重复,恍若陷身于无尽的螺旋中。
手中装有橙色液体的杯子被轻轻拿起,又再度放下,又被拿起,在手指的舞动下循环往复地摇晃着播洒出金色的光辉。
远藤盯着那只手的主人,目光随着酒杯的移动而移动着。
“为什么你们不能坚强一点……”
“……为什么你们不能够贯彻你们的谎言,当一个永远的伪善者?如果害怕失去一年的记忆,为何不在下一年给她更幸福的记忆?只要让她知道,幸福依然在下一年等着她,失去记忆根本没有什么好伯的,她又何必逃走?事情不就这么简单?”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难道你是因为拥有力量,所以才选择保护他人吗?”
“不对吧?不是这样吧?应该是相反吧!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才获得力量不是吗?”
“你是为了这个……而追求力量,不是吗?”
“你想要亲手……去保护某个人,不是吗?”
叹了口气,久远端起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上条当麻的话语犹如回音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2
“你想要亲手……去保护某个人,不是吗?”
伤痕累累的右手,握成一个沾满鲜血的拳头。
完全没有力量的拳头,打在神裂的脸上。丝毫没有威力,反而是上条的拳头像番茄一样喷出鲜血。
但是理所当然的,神裂火织并没有倒下,但这却并非是出自于她自己的意志。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地踏进了两者交战的领地。
即使是伦敦排名前十的魔术师也无法抵挡的怪物——宗教杀手。
他站在高高的平台上,就这样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无瞳的双眼中没有呈现出任何人的倒影,像是沉静的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
神裂的刀再度握在了刀上,警惕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或许一旁几乎已经要脱力倒下的少年不了解,但神裂却清楚眼前的存在到底有着怎样的破坏力。
“我本来也无意干涉你们清教的内部事宜,但是你的时间实在是浪费的太多了,而且……”
宗教杀手的目光转向一边伏倒在地上连呻吟都做不到的刺猬头少年。
“你说的话,实在太刺耳了。”
一瞬间,大气被扭曲,无数的空气被变幻的气压束缚着抽离出来,组成足以摧毁大楼的死亡弹幕,犹如豪雨一样地枪械过来。在这种密度之下,绝不可能有活口幸存。
“生活在幸福之中的你凭什么说出这些,不了解世界的黑暗,什么也不拥有的家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给予他人幸福。”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毫不相干的是一样,就连眼神也一样,机器似的冷静与残酷,只能隐约地感受到,潜伏在那之下的犹如潮水般涌动的情感。
“咳,咳……”
似乎之前的伤势触及到了内脏,上条当麻吐出一口血来。
“但即使这样,难道就能以此为借口放弃吗!?”
黑之圣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抬起手来。
一瞬间,炽烈的死亡风暴卷起来自地狱的高温狂吼嘶鸣着撕扯过去,毫无怜悯地将水泥的地面炸成碎片掀起,其中飞溅出的石块犹如炮弹一般疾驰着攻击过去。
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不要说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完好,凭借这样的数目也根本不是人类能够靠一只手就可以应付得了的。
上条当麻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人和神裂不同,甚至和史提尔也不同,纯粹的杀戮,不带的犹豫。
死——
之前即使被神裂打得那么惨时也未曾出现的字词瞬间充斥了大脑。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下地狱,你也愿意陪着我?”
这才是她背后真正的无奈吗……
随后,少年失去了意识。
“叮”“叮”“叮”“叮”“叮”“叮”“叮”
持续不断的击打声维持了七下,但仅仅凭借这样的程度,席卷大地的风暴就这样无一遗漏地被阻挡下来。
宗教杀手沉默了一会。
“你在做什么,神裂火织。”
他自上而下凝视着这个当下自己攻势而救了敌人的圣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是无罪的——”
说出这一句话,神裂感到身上骤然一轻,像是卸去了什么负担一样,毫不退让地与对方瞪视着。
“人,生来即是有罪。不过是你天真地自以为是。”
“也许是吧,纵使是天真,但那也是源自于人心底最纯粹、正直的善意,凭你这样只有恶念栖息的心灵,是无法理解的。”
宗教杀手直视着神裂火织,后者则毫不迟疑地对视着。
“……”
“……”
“算了,这是你们清教自己的决定。”
他眼中燃起的火焰逐渐熄灭,寂静下去,黑色的身影犹如蜡像一般溶解,被阴影所吞没。
3
久远静静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空杯子出神,通过光线层层折射,凝视着这个被扭曲的世界,过滤掉错综复杂的色彩。
久远的眼角微微一瞥,看到了一旁正垂头丧气盯着自己杯子的远藤,然后将被子举起,远藤抬起头,将杯子放下,远藤垂下头——举起放下,举起放下……
这样几个来回,远藤终于意识到了久远是在耍他,不由地干笑两声,撇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有些无奈地望着久远。
“那个,队长啊……”
他小心地望了一眼对方。
“你到底吃不吃拉面啊……”
远藤满是怨念地说着,背后翻腾着如有实质的黑色怨气。
久远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在远藤愁眉苦脸的注视下,取过果汁,给自己的杯子加满,掂在手上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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