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新葬区,归冥巷。
安魂寺。
此寺庙占地五十亩,幽深古朴的宫殿凉亭从山下一直修到山上,硬生生把一无名山丘装饰的繁花似锦、壮观浩荡,山尖处悬一两人高紫红熟铜巨钟,以可做房屋栋梁的半米粗细木杠为钟锤,每日早晨六点准时敲钟,悠扬的声音可传遍半个阳城城区。
安魂寺建于开国初年,据传是为了镇压阳城收敛尸骨的百万人坑,安其魂魄,不外出闹事,距今只有七十多年的历史,可以说是“新寺”,底蕴浅薄。
但是寺庙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只用了一年就快速完工交接,历经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安然无恙,和尚们该撞钟的撞钟,该念经的念经,七十年来没有遇到任何阻挠威胁,亦未曾遭遇丁点水火之灾,像一根定海神针,稳稳地坐视整个阳城,这些地方似乎预示着它有所不同。
时常传闻安魂寺极其灵验,高僧可指点迷津,僧人可外出作法驱鬼辟邪,加上物欲横行的今天,寺庙没有卖香敛财的举动,亦不曾忽悠人捐献香火钱,还保持着旧时常有的深沉宁静,这更是加深了其在百姓心中的神秘色彩。
是以香火极盛,每日游人香客络绎不绝,有好奇游览者,有信佛重道者,有求子祈福者,亦不乏想要升官发财者,所以安魂寺虽不主动劝人信佛祭拜,但寺庙上方袅袅青烟却从未停止飘荡。
表面上,这是一所知名度极高的寺庙,实际上,它是阳城审判会总局,辐射全省之地。
审判会,夏国官方修行势力,亦是国内最强修行势力,在国际上只逊于罗马教廷,从成立之初便横压了一个时代,虽然国内诡异事件频发,但仍然不可否认其强大,维持了世界上最稳定最安全的社会。
不对游人开放的某处偏殿。
赵昊全身脱得光溜溜的,目光痛苦而忐忑的看着眼前为自己检测资质的威严中年人。
没有显示文字的巨大石碑,也没有摸骨看相,更没有一抚摸就发出七色光彩的水晶球,而是一股热辣辣的气流流过,从手掌出发顺着经脉筋骨运行,足迹布满每一寸血肉,仿佛触到了
220V生活用电,不像高压电那样一下子打死你,让你脑袋还没转过弯就幸福的死去,而是让你头脑清晰的享受每一丝电流带来的波动和畅快。
赵昊享受此等待遇已经有十五分钟了。
终于,中年人松开了紧握赵昊的手掌,盘坐着调息了一会儿。
他睁开略有杀气的黑色眼眸,在赵昊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练气资质不是很高,连中人之资都算不上,就是国家最普通的那一群人,而且年龄也大了,没有从小打下基础,根骨已定,别说对资质极为苛求的高等功法了,就是我们眼中的三流蛆虫功法修炼起来都千难万难。”
赵昊失望的垂下眸子,虽然早就设想过这等情景,但是真正遇到了,心里却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我就这么废,难道只能跟着老头子学习欺人欺地欺天之术?”
王老头身为师伯,倒是没有把赵昊丢到这儿就直接离开,而在旁边看着,这时问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可用功法吗?我可不相信咱们审判会这么没能耐!”
“修行是能修行,这世上每个人都能修行,王老您不是以七十六岁高龄迈入修行界,现在也有着高等蜕凡实力。
但能不能修行是一回事,值不值得修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如今虽然天地开始灵气复苏,但是可修行的资源依旧珍贵无比,凭你这个资质,便是亿万家财也经不住烧,当然,若你爹是世界首富,当我没说。”
赵昊心中一时波澜起伏不断,能修行,却不值得修行!想要修行,却不知道该不该去付出那么多代价换来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一边是安稳的凡人生活,一边是步步坎坷的修行生涯,这等选择实在困难。
要他归于平凡,实在不甘心,要他舍尽家财,从苦逼程序员变成一更苦逼的修行者,也有些不愿······
“不过~”中年人话音一转。
赵昊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眼巴巴看去。
“你竟然保留了26年的童子之身,倒也是不易!”
周围一群人不免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深长笑容。
呵,我保留了童子之身干你何事,还不易,用不用在众人面前如此大声!赵昊心中怒骂。
中年人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想到什么,神秘一笑。
赵昊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了,更加期待的盯着。
“元阳久久为失,实乃引怪之嘉宝!”
他遗憾道,“唉,如此嘉宝却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遗憾,遗憾呢!”
赵昊有些忍不住气,徐徐刮来的凉风也抚不平心中伤疤!
妈蛋,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家伙该说的吗!
一股比生气更加剧烈的情绪袭来,赵昊没有出生,仿佛置身于茫茫水汽间的一叶扁舟上,他迷茫了,路,在何方?
中年人突然道:“你可是真的想要修行?”
回过神的赵昊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还是不甘于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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