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很好的遵守了老汪的建议,从老汪讲话结束开始,就一直在后边的椅子上躺到了天黑。
不知道是不是有电子干扰的原因,在车上可以打开手机看时间,但操作相机或者拨号就不好使了,无线网络信号也是一格没有。
不过这跟程金没关系,他手机早摔烂了。
车子从下午发车,直到傍晚也没有到达目的地。中巴车的窗帘并没有拉上,所有人的脑袋上也并没有戴上黑头套。
黑头套,影视剧里的那种。戏剧社拍革命剧时,王阳还帮负责人徐老师拼了一个头套。本来王阳是要演翻译官的,他的日语一流,绝对不在动漫大佬和电影大佬之下。
剧情是一个烈士高呼着万岁,倒在了罪恶的***枪口下,然后大家喊着为她报仇。
实际上所有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衣冠楚楚,演烈士的那位同学还建议穿旗袍来演,唯一的丑角就是充当刽子手的那个日本兵,仁丹胡旁一颗痦子。烈士昂头饮酒,连干十八碗。
王阳当时不干了,这种脑残抗日剧侮辱的不仅仅是烈士,更是每一个受过烈士保护的中国人。
不过幸好后来被省厅的视察领导叫停了,理由是不尊重历史。三年多了,这是王阳认为省厅领导干的唯一正确的一件事。
大一的时候王阳还比较有兴趣参加学校里的各种社团,直到被那些官僚做派的老师和学生干部惹毛了,才把所有社团退了,唯独留下一个外语社。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在学生或者同学身旁,混一个打杂跑腿的小官,拿着一点可有可无的经费,就觉得自己可以作威作福了。听说每年领毕业证的时候都是打人的高峰期,这些装逼犯都是重点的照顾对象。
王阳醒了。
不只是他,车上的所有乘客都醒了。
“嘟——”
一声沉闷绵长的汽笛声响起,一艘巨大的渔船正在横穿大桥下的桥洞,王阳向外一看,一条汹涌的大江从下方流过,一眼竟然望不到河的两岸。落日掩映在江水之上,波光粼粼,红日如火。
“长江。”
旁边的程金喃喃着。
王阳向外看了看,只能看到桥两侧一根根巨大的钢索,而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标识。
看来是长江大桥没错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段的桥。
正是夏天,雨水最丰沛的时候,长江水面暴涨,两边的荒地和公园不知道被淹没了多少,江面无比的宽广。
紧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饥饿感。
这几个人上车的时间就是临时更改的,而且到现在车几乎没停过,只有中途老汪和司机换了一下位置,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一分多钟,其他时间全都是在以打擦边球的速度赶路。
最后上车的那个小姑娘踌躇了一下,就要站起身来。但小姑娘的腿弯还没有直起来,就听到老汪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咕噜噜噜噜噜”。
于是小姑娘又红着脸坐了回去。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坐在前排的那个黑矮个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走到中巴车的正中央,向老汪喊到“报告!”
老汪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后头喊的报告,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讲!”
“请问班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或者如果我们有原料的话,我也可以为大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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