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我不是你爹爹!”
“我不信,你就是我爹爹,邻家小子都有爹爹,他们都说你就是我爹爹!”
“混账!讨打!”
“呜……!你就是我爹爹!呜……!”
“武儿,你若真是我儿,便也罢了!”
静谧的小山村里,一名中年汉子拿着笤帚,叹息着看向跑远了的幼童,眼神闪过了一丝懊悔与迷茫。微风扶起了他凌乱的发丝,饱经风霜的脸上,划过了几滴晶莹,他擦了擦眼睛,眼神似乎又变得坚定起来。
“程婴先生,这些年,你辛苦了!”一名风尘仆仆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身边,叹息道。
夕阳略微显得刺眼,汉子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来人。青年身着便服,略显放荡不羁,虽有风尘的斑驳,但仍掩盖不住他的丰神俊逸。
“敢问少侠是……?”程婴行了一礼,细细打量着来人,却想不起来从何处见过他,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青年不以为意,笑道:“先生莫非忘了,那一日,在下护着先生与那孩子,冲出了赵府?”
程婴一怔,思索了片刻,双目顿时瞪大了起来,惊道:“少侠容颜竟丝毫未变!”随即又觉得有些失礼,又道:“真是稀客!少侠如不嫌弃,请到陋舍稍作歇息,容在下奉上些粗淡茶水。”
青年拱手,道:“先生客气了。”
……
宾主坐定,青年直视着程婴,这才开口道:“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程婴长吸了一口气,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眼神有些躲闪,片刻后又抬起头,与青年对视,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道:“先主赵朔大人,对我有恩,只是如今屠岸贾位居晋国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怕大仇难报!”
青年举起茶水一饮而尽,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程婴,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许久,程婴又是叹了口气,手似乎也颤抖了起来,连茶杯也端不住,索性放下,摸索着站了起来,又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恨道:“可恨我那孩儿,方一出世,便惨遭毒手!我那内人亦是落得香消玉陨!”
青年略感动容,起身行了一礼,道:“先生高义,在下佩服!”
程婴自嘲一笑,又委顿着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似乎又有了神采,又抬头看向了青年,问道:“少侠来此,可是有何法子?”
青年叹息一声,又直视着程婴,郑重道:“先生与公孙杵臼大人相约,由先生检举公孙大人携假赵氏遗孤逃窜,对屠岸贾来说已是一功。而他早年丧子,如今一直未有后嗣……”
话未说完,程婴已瞪大了眼睛接下了这句话:“少侠所言,莫非让我携此子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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