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带着肖徒一家换了个方向,避开了拥挤的人群,往北行了几百米,看到一座高殿,直入云霄。
走过玉柱布坠的长廊,看到两扇门,只是推开其中一扇门,就能使得肖徒一家并排通过。
“肖先生,请。”
肖徒朝他点头示意,走了进去。
小道士待他们都进去了,轻轻将门带上,并没有跟着进来。
这间客殿宽敞明亮,汉白玉铺砌的地面,洒进一丝阳光,便能将整个大殿照得通彻。
里面还有一阶层,白玉色的垂帘罩下,便将一间客殿分为了两处地方。
肖子贤看着这些布局,不仅赞叹这里的能工巧匠。
简直比现代建筑设计的还要考究,与在东临的建筑相比,好似两个世界。
顾老就站在他们面前,没有说话。
只是脸色显得不大好看,给了肖徒一个眼色,似乎是要他注意这垂帘后面的事物。
还没等肖徒开口,垂帘被撩了起来。
照上面的是一个男人,穿着件金线刺绣的黑袍。面容俊秀,弦月眉,丹凤目,留着美髯,看着好似一位文客。
此刻能看到他后面的桌几,文房墨宝摆弄在桌上,更加确定了他文客的身份。
黑袍文客率先开口,说出了来意:“总算等到先生来了,在下姓袁,名沈均,特来替吾儿未剑,给肖先生道个歉。”
肖徒寻思着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见对方伸手。
只能与其握手,招呼一声:“袁先生。”
顾老一旁笑着提醒,道:“肖弟,袁先生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袁未基,这名字,想必你肯定有耳闻。”
的确,“袁未基”这名字要比“袁沈均”三字响亮得多,几乎是无所不知,无人不晓。
肖徒听到这,才想到将此人与“画仙”袁未基的名头联系起来。
倘若眼前之人和那“画仙”是同一人,那真就算得上是一位大人物了。
据说袁未基不仅画艺高绝,有“画仙”之名。
“一幅画换一座城”的民间传说,更是流传甚远。
他的妻子,还是名震江北玄宗宗主陈昊严的妹妹。
肖徒朝着他又揖了一礼,道:“袁先生的大名,世间又有几人不晓?道歉就不必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儿技不如令子罢了。”
态度突然的转变,就连身边的肖子言都为之一惊,他印象中的父亲从未想今天这般模样。
袁未基听着大笑道:“原本我还想着先生会有所刁难,原来胸襟如此豁达啊。”
肖徒朝着他微微一笑,展示出了他的“气度”。
即便对方所说话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他的不尊重。
“白云门的笔好,墨也好。”
袁未基走回至桌前,提字两笔,大手一挥,从怀中取出一印,盖上印章。
看了一眼自己作的画,颇为满意。
紧接着收紧宽袍,双手负于背后。他快步向殿外走去,显然不想在这待太久。
临走时长声嘱咐道:“顾老,我还有事,先走了,桌上的画,是我刚才所作。就赠予肖先生以表亏欠了,让肖先生务必收下。”
“换的上不少钱呢。”不忘低声快语跟上一句。
肖徒不自觉的握住了拳头,越握越紧,指节发出的声响,能在这殿堂里听的一清二楚。
待他走远后,顾老才向肖徒解释道:“掌门师兄嘱托我,让你们两家不要交恶,所以就约在这里,让你们两家碰个面。贤弟,你可明白...他是什么身份地位吧?”
“我知道。”肖徒点点头。
他理解这就是现实,而公道这种东西,是建立在某种东西之下的。
肖子言适才碍于辈分没有说话,此刻却是很不服气,说道:“那人好大的威风。”
顾老摸摸他的头,知道他心中委屈,定然不平,但不得不提醒道:“子言,此事到此为止,莫要生事。”
肖徒脸上苦笑,摸了下肖子言的肩膀,随后走到那张桌几前,看了看。
水墨山水,名家之手,那“袁未基”三字和那印章,更是为此画添金。
“妙哉,袁先生这一手,确实巧夺天工啊。”肖徒嘴上赞美,脸色却不太好看。
肖子贤跟着小跑上去,踮起脚尖也要瞧一瞧。
以她的眼光来看,倒是觉得此画称不上佳作,至少没有父亲说的那么好。
自己在前世报过绘画班,也学过一些作画技巧。这画是不错,月圆明亮,映衬之下,萤火却极为黯淡,一般人的确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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