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这等气势试问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即使有不动的也是被吓得走不动了。沈均初掌大军就被敌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北军的反应也是迅速,不待沈均下令,各曲军侯已经开始变换阵型进行防御了。北军多与塞外狄族交战,所遇之处多是平原,所以善于布置各种防御阵型,其中又以玄武八卦阵为主,此阵完全展开时形成一个大圆圈,里面平均切成八块扇形屯兵,每个扇形之间空出可四马并驱的大道,以供战马通行。大圆圈外围则是利用轴重布置防御工事。这种阵型进可攻,退可守。只不过现在事出突然有无任何轴重,只好将此阵临时简化。原本以方阵前进的军队立刻缩成一个密集的圆形。外围的长戟对外,犹如一个长在刺猬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刺,而在外围长戟手之间的空隙则是布满了弓弩手,这样一圈一层向内围去,正中央就是沈均等主要将领。
“里面的反贼听着,我奉皇上之命,令尔等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北军变阵刚刚完成,外面的南军就传来了劝降的喊话声。而另一面,霍道新见南军感到也收回了半人猿,暗自庆幸终于赢得了时间。
沈均叹了口气,他感到军心有些浮动。毕竟对方是奉圣旨而来。北军中没人愿意反抗朝廷。他知道,现在剩下只是时间了,如果对方的宣传攻势一加强,自己这方的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军队。此时沈均没来如此的迫切感到过,拥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是多么的重要。
“公子,他们肯定在声张虚势,哪来的圣旨,霍荣死了,现在朝中还不是太尉大人说了算。”弥狄小心的提醒沈均道。
是啊,沈均立刻醒悟过来,忙叫几曲军侯挑选几个大嗓门的士卒高声对喊,驳斥对方矫诏。
这样一来双方骂战展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是军营呢,还是市集泼妇骂街呢?”霍荣虽然体虚脸色有些蜡黄,但是任然挺立骑在马上,笑盈盈的从南军中走来。
“什么!霍荣居然还没死?”沈均吃惊不小。霍荣没死,难道朝中有变,或是他们说的奉皇上的旨意是真的?而自己就这样成了犯上作乱的逆贼了?
就在他们南北军对峙之时。太尉沈度此刻已经跪在沈太后的脚下,把事情大致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沈太后保养的极好,看上去年纪不过是四十左右,显得比沈度还要年轻许多,端坐在那里甚有威仪。在沈度讲诉时他只是在静静的倾听。
良久,沈太后方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二弟啊,你都已经是一国的太尉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的毛糙?其它的,我不说你,但是这霍荣的死讯你倒是先确认了再发难啊。至少也要等到岩儿的北军回京才能行动。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姐姐教训的是。”沈度抬起头来,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看着幼弟的样子,沈太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样吧,皇帝那里我去给你说,另外叫你那个大儿子不要作无谓的抵抗了,弃械投降吧。其它的你放心吧,筠儿该是皇后的还会是皇后,你的太尉也不会动,只是你那大儿子沈均这回要受点委屈了。”
“姐姐的话,我记住了,就说调兵攻打宫廷禁卫大营是均儿擅自所为。”沈度默默的道。
“哎……均儿呢也可怜,不过比起我们沈家的大业,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霍家又要得势一段时间了。”沈太后眼睛微微一闭道,“只是我又得放下脸去见见那个老姐姐了。”
“都是沈度的错,让姐姐为难了。”沈度带着歉意答道。
等到沈度退出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人正是太尉府总管,管策。
然而沈度和沈太后都小觑了霍荣的野心。
在双方对阵了一段时间后,太尉劝降的手令到了,手令中说的很明白,太尉并无命令沈均掌管南门北军,更无命令让其攻击禁卫大营,这一切全是沈均擅自而为,北军众人并无过错,概不追究。此令一出,全军震动。本来他们就有些疑心,毕竟这次接管的程序不正常,要不是沈均临阵斩了孙昌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被震慑住了。
而沈均此刻却是满腹说不出话来。被遗弃?背叛?欺骗?居然被自己的父亲太尉沈度给抛弃了,临危之时一脚踢开,还要踩上几脚,这一切,都让他离奇的愤怒。他大吼一声,拔剑上前就要与对方拼死一斗时,弥狄悄悄的拉住了他。他示意沈均朝周围看看,一看之下,沈均倒吸了口凉气。这些原本是自己帐下的北军此刻已经蠢蠢欲动,眼睛里都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可能只要有一个带头的,他们就一定会一拥而上将他捕获。
逃,现在的出路就只要离开这里了。投降,哼哼老子两世为人都还没有这个习惯呢。
沈均脚下暗暗用力,一身真气缓缓的升上来,白色开始层层的布满全身。弥狄也在一旁蓄势待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猛地一跃,借着附近的几名北军士卒的肩膀一用力,两个人就在众人头上轻轻掠过,偶尔踩着几个头盔借一下力。
“看你往哪里走!”霍道新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待沈均两人一出现,龙舌弓再次发力,一支雕翎羽箭射出,沈均微微一侧,羽箭划过肩膀,飙出一道血迹。沈均一咬牙,捂住伤口,向外直冲而去。
沈均一走,北军开始混乱起来,投降和犹豫不决的都开始骚动起来。由于地方狭小,看上去是一片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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