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死,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字,就好像看电视剧里面的一样,死了就死了,顶多煽情处会觉得难受,会泪流满面,那个“死了”的明星,今后还会在其他剧里看到。
我从出生开始,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我的外公,他们都在我未出生或者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走了,所以我一直没有亲身经历过自己亲近的人离开自己的感觉。村里的人或者其他认识的人经历死亡的时候,我会难过,会流泪,会觉得他们的亲人真可怜,可是那种感觉就是短暂的,就好像看电视剧一样,听的故事一样,所以我之前觉得死,就是一个字而已。
直到今年,2019年,我的本命年,现在想起来这一年都好像还是在做梦一样,3月份我的奶奶不在了,她有80了,离开前已病了大半年,我的奶奶于我而言,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记忆中的她,从没有抱过我,没有逗我笑过,甚至别人给我的小零食我没有分她,她就会骂我,在我做错事挨骂甚至挨打的时候她不会心疼我,只会在一旁幸灾乐祸,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奶奶给我的爱,所以在她离开的时候我依然只是难受,流泪。
9月份,我的工作不怎么顺利,毅然辞职了,爸妈叫我重新找一份工作,可我不知为何特别想回家,想回家帮爸妈一起弄烤烟,也想回归最自然的生活让自己疲惫了已久的心放下所有的戒备和小心翼翼。9月3号到11号,一星期的时间,11号回昆明的那天早上,我的妈妈说,她送我去车站,我说天冷,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她说她送我,这次回昆明就要等到过年了才能回来,坐上车我让妈妈回去吧,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因为不想离别,因为想着马上过年了就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只是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竟然是见她的最后一眼。
回玉溪过完中秋,15号返回昆明,当天晚上我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不要急,慢慢找工作,18号,我找到了工作,打电话告诉她,她问我老公学厨师毕业了没有,有没有找工作了,和她说了许多,她催我赶紧要个孩子了,她说等我有孩子了她就不种地了去给我带孩子。19号我老公也找到了工作,我就和他说,晚上打个电话给妈妈,告诉她你找到工作了,让她别挂着,晚上的时候我们看了电视就忘了,到10点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想着那么晚她应该已经睡了,就打算明天早上打给她,20号的早上10点半左右,我打电话给她,她没接,我想着她应该是去地里干活了没带手机,打算晚上打给她,20号的下午15:45分,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爸打给我电话说的第一句话,我反复确认,用力掐自己的手才知道这不是梦,可是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一刻是无尽的绝望,崩溃,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在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也许只是她落水救上来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一定是这样的,所有的自欺欺人在回到家之前都还成立。
可是回到家,看到了那具冰冷的尸体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都崩塌了,我冲上去要拿开那张纸,因为我不相信躺着的那个是我的妈妈,一定是弄错了,她可能是去走亲戚了,我没能如愿,我的婶婶,姑妈,堂姐死死拽住了我,不让我靠近,说我的眼泪不可以滴在上面,其实我可以不去看的,不去看,我就还可以骗自己,那不是,可是我的性格却又从来不是自欺欺人的,我终究像一头牛一样挣脱了所有人的束缚,揭开了那张纸……那一刻我只觉得天昏地暗,无力继而转化成了愤怒,无尽的嘶吼,然而,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等到吼不动了,就那么静静的跪着,旁边的人就有人和我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想开点,你现在再怎么,她也不知道,她如果心疼你们姊妹,她就不会走上这条绝路,她黑心狠心丢下你们,你们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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