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我准备把草儿带回客栈。这样的话，就可以就近照看她，免得病情起反复。此外，这儿的环境实在太差，根本不适合病人居住。”
“殷商，风寒通常都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我担心客栈的客官们不答应啊。”
“这应当不是太大的问题，你没见石头那帮人并没有感染风寒吗？当然，我会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让草儿和其它人隔离开来。要不这样吧，就把她安置在我的院子里，病没好就不让她出门。”
洗了近半个小时的雪澡，草儿身上的嘎嘎大部已经清除。不过，生活条件在那里，小姑娘的身上不可避免地长了些疥疮。好在这种寄生虫倒不难治，用硫磺调些药膏灭杀就是。
在殷商看来，虱子跳蚤更加恐怖一些。它们是活物，能够影响的范围太大了。为安全起见，他为草儿剐了个光头，断其生存的根源。至于衣物，早就被扔了。此刻，小丫头身上裹地是殷商备用的外套。
“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忙了大半宿，咱们也休息吧。”殷商招呼许掌柜离开厢房。
“殷商，这次幸亏有你啊，要不是你带了特效药，草儿很难挺过来。”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这些药都是救急品，你也看到了，数量少的可怜。万一药用完了，病却没有断根，接下来的问题可就大了。”前世，国内各医院抗生素泛滥成灾，殷商当然清楚抗药性的厉害。
“殷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许掌柜急切地问道。
“在西部的仓库里我还有一部分库存，只是路途比较遥远，道路比较艰险，时间上怕来不及啊。”
“唉，说地也是啊。现在只能祈祷草儿福星高照了。”许掌柜苦涩地笑了笑。“以前我经常遇到今晚这种事，毕竟石头那帮小乞丐足有两百多人，再加上生活环境那么差，隔三差五的总会有人生病。”
“这是社会问题，要想彻底改变这种现状，那就需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从根本上解决它。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与整个社会相比，你我实在太过渺小了。”
当然，大家也不能因畏难而坐视不管。毕竟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当每个人都行动起来之后，生活自然会好转起来。
“许掌柜，那帮小乞丐难道都没有家人吗？”同治回～乱之后，西北各地的人口一直都比较凋零。就拿脚下的甘省来讲，自1861至1880年间，人口从近两千万，直线下降到不足五百万，七成以上的人口死于屠刀以及衍生的饥饿或疾病。这才刚过了十几年，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乞丐？
“他们哪里有什么家人哟。近年来西北一带并不平静，经济日益萧条，各地马匪肆虐。不说其它的地方，就我们嘉峪关这样的雄关，年前亦曾遭到马匪们围攻。”
“这世道是有些乱了。途经石油河的时候，我发现河畔的村庄已经被马匪毁了。除了被抢走的女人，其它村民估计已经全部罹难。就我一人收集的尸体就超过五十具。”
闻听此言，许三多吓了一跳。“殷商，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再提，那帮官老爷说不定栽赃到你头上。”
“呵呵，”殷商冷冷一笑，“借他们一胆也不敢，我现在持有俄罗斯、英国、法国、美国等多国护照，随便哪个国家，大清也不敢惹。”
挟洋自重，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殷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许掌柜，石头他们的生活太凄惨了，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此前，许三多一家可没少照顾那帮孩子。只是他们的财力毕竟有限，而且认识上也有一定的差距。所以，那帮孩子的生存状况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殷商，你是一个大善之人，我代孩子们谢谢你了。当然，这不是你一人的事情，我也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些什么。”
殷商微微点头，“这样最好。毕竟我只是一个过客，不可能长期呆在这里。”
方向明确之后，两人开始协商操作方面的细节。在殷商的坚持下，接下来的工作是温饱与个人卫生并重。如此，那帮孩子至少不会轻易得病。为了落实这个计划，殷商把携带的金银几乎全部贡献出来。
“许掌柜，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只是这帮孩子不能象以前那样散漫下去了。你看能不能请个教头，好好操练操练他们。即使不能成才，那也要改掉身上的臭毛病。”
“呵呵，这事简单，客栈的护院武师王子期就能够胜任。王子期不但武功卓绝，而且他还有十来年的从军经历。训练这批新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眼下王子期并没在悦来客栈，年前他们阖家回老家沧州探亲去了。沧州是武术之乡，民风一向比较彪悍，可借用的助力应当会很多。
“许掌柜，你最好和王子期联系一下，看看他节后能否带批知根知底的子侄过来。以后我会开辟大清至俄罗斯境内的商路，需要护卫队员的数量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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