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西狩之始对于慈禧太后这个没落大清帝国的实际掌舵者,殷商并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下地了狠手的主。这不,殷商虽然安排不少化装成黑人的亲信驻守德胜门与西直门,他们楞是没有发现逃亡人潮中的某三辆趟子车上竟然坐着太后与皇上他们一大家子。
不过,说起来也算正常,毕竟那些士兵并不是神,他们根本不可能从如此拥护的逃亡人潮中,分辨出哪些是普通百姓,哪些是皇家天胄。更何况对方并没有乘坐华贵的车轿,而是从大店雇了趟子车。
当殷商反应过来率部追赶上他们时,这家伙看着面前这帮乡下老农村妇打扮的皇室差一点笑喷了。
也许是咸丰时逃亡有了经验,太后衣裳都换了,深蓝色夏布的褂子,整大襟式,是下过水半新不旧的。老太后身体发胖,显得有些紧绷的。浅蓝的旧裤子,洗得有些褪色了。一对新的绑腿带,新白细市布袜子,新黑布蒙帮的鞋,袜子和鞋都很合脚。
光绪皇帝也换装了,堂堂一国之君身着深蓝色没领子的长衫,大概是夏布的,一条黑裤子很肥大,圆顶的小草帽,活像个做买卖跑外的小伙计。至于皇后、阿哥、格格、宫女、太监这些被传谕伴驾出走的人,都是一水深蓝色外套,哪里还有半点皇家的威严。
化装成白人的殷商咦哩哇啦说了一大堆鸟语,然后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那些格格与宫女,把她们变成自己的战利品。无论是甘肃还是南洋基地,一直都是阳盛阴衰,这些资源就先利用起来吧。
看到这些洋鬼子如此疯狂,身着褐色竹布上衣,毛蓝色的裤子,脚下一双青布鞋的皇后,吓地脸都白了。妈哟,这要被生番劫走了,自己只好一死了之了。
都说光绪帝的老婆长地丑,看来果不其然。安西军又不是收破烂的,这种丑女人还是留给咱们皇上慢慢享用吧。结果,太后这支逃亡大军因为减少了八位女性,乘坐条件立马大为改善,再也不复此前的拥护。
“颐和园,颐和园……”众假洋鬼子劫掠之后,呼啸西去。
殷商并不知道,他们这几声拗口的颐和园可把太后老佛爷吓惨了。这帮人原本准备去颐和园歇歇脚,再决定接下来逃向何方,既然洋鬼子已经盯上了那里,他们哪里还敢前往。
“看情况洋人还不知道我们出来。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赶来的,我们要快走。”
慈禧太后仔细斟酌一番之后,决定直接沿居庸关大道北上,不再前往颐和园。他们并不清楚,一支足有两百人的安西特战队一直盯着他们,正等着殷商这位影帝前来配合演出。当然,保护这批皇室成员的安全,阻止他人接近也是李通他们的职责。
车慢腾腾地向北走,完全是在青纱帐里钻着走。太阳毒辣辣的,天空有几块黑云,有时把太阳遮住,有时又露出来,没有一点风,地上的热气蒸上来。人人的脸上都胀得红红的,背上流汗。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到了西南角上。庄稼地里的玉米叶子都晒蔫了,一丝风也没有,只能用手当扇子扇。流油的汗水很快湿透了衣衫,这帮养尊处优的家伙从来也没穿过这种粗布衣服,现在披在身上感到像牛皮一样。
天气炎热,再加上是在青纱帐里穿行,皇上太后浑身到处刺痒,脖子底下、两腋周围有一种水泡似的小圆颗粒,长了痱子了,不搔就奇痒,一搔就痛。不过,慈禧太后硬是要得,一个苦字都没说出口。
这帮皇室成员何曾受过这种苦,再加上从凌晨到现在水米未进,已经是人困马乏,垂垂欲去。
人千算万算也有算计不到的地方。老太后这次出走,什么都不带,只随身带了些散碎银子,以为沿途一定会有卖东西的。有钱能买鬼推磨,这种想法到现在完全落空了。由京师北上到居庸关的古道,原来是南来北往的要道。做买卖的,开客栈的,尤其是驿站,都应该有人支应,可现在跑得一干二尽。那些败卒残兵,有什么抢什么,一帮一帮的戴红头巾的义和拳也是有什么拿什么。
此时,京津地区的民众都知道洋人又打进京城了,他们哪里还敢在外招摇。一路行来,所见的殷实人家一个个关门闭户,早都躲起来了,剩下不藏不躲的人也就穷得只剩一条命了。目前的光景是有势力没处用,有银子没处花。一两银子也换不出一口吃的来。
幸亏车夫认识一家大车店里的留守人员,这才寻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他们说尽了好话,花了大把银子,却仍然无法找到吃食。没办法,现成的米面是绝对找不到了。唯有地里的豇豆角与玉米棒可以煮熟了吃。人饿急了要命的观音土都敢吃,更何况纯天然食品豇豆角与玉米棒。
结果,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往下了自尊,难得啃起了玉米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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