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躺在病床上,病痛的折磨已经使他濒临崩溃。
“如果,如果我能健康的活着,就算做牛做马也无所谓啊。”心里这样想着,慢慢的他感觉呼吸越来越浅,周围的一切在视野中慢慢模糊。
“难道,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周风心里这样想着,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医院里传来了呼喊声,急切的脚步声,这些周风都已经听不到了……
绵绵的雨丝从无尽的空中落下,这是一个春天的晚上。
上海杨浦一个房间的墙洞里,小白鼠睁开了惺忪的眼睛,这只老鼠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有它面前的三只老鼠。两只小老鼠正在对着母老鼠的**吃奶。那只母老鼠正对着没有过来的小老鼠看着,眼神里露出慈爱的光芒。殊不知这只小老鼠心里正翻滚着惊涛骇浪。没错,小白鼠正是周风,他重生了。
周风看着眼前的三只老鼠,又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明白了这一切。不过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转变。
“重生什么不好,偏偏重生成为一只老鼠,那不是过个街都被人打的角色嘛?”他无奈的眨了眨眼睛,肚子突然感到特别饥饿,看了看眼前几只小兄弟吃奶吃的正香,虽然万般不想,最终他还是扑向鼠妈妈温暖的怀抱,喝起了那虽然腥却温暖着身体的奶水。奶水入肚,身体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周风打了个饱嗝,爬到墙洞的一角,他感觉身体还是很虚弱,稍微动一下都觉得头发晕。其他两只鼠兄弟正躺在鼠妈妈的身上撒娇,鼠妈妈看向周风,吱吱叫了一声,似乎是呼唤周风也到她的身边来。
周风无奈,走过去把头枕在了鼠妈妈的肚子上,眼睛朝着墙洞的洞口方向望去。
洞口处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这应该是户民宅。洞外依稀传来人的对话声,还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只是话语声断断续续,周风听的不清。
鼠洞的墙壁上有些映潮,外面在下着雨。周风眼睛转了几圈,慢慢的合上,就这样他度过了重生的第一个夜晚。
就这样过了几天,鼠妈妈偶尔出去下,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鼠洞里照看小老鼠,周风身体比较虚弱,对于前世的回忆也只是支离破碎,一旦努力去思考,就会头痛欲裂。
他不时的看着洞口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回去看看家人怎么样了,不过这些都只是冲动的想法,他知道现在的身体在外面走,不要说遇到天敌,饿都要被饿死。
鼠妈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洞中,身上多了些伤痕,伤口在流血。周风看地上也有丝丝的血迹,心中觉得难过起来。他走进鼠妈妈,见鼠妈妈的眼神里满是惊慌和痛苦,一种绝望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两个鼠兄弟挤在妈妈的怀里抢着吃奶,鼠妈妈无声无息的趴在地上,周风看了下伤口,都能看见皮下的肉了,血一直留个不停。周风把头靠在鼠妈妈的脸上磨蹭,以减少她的痛苦,慢慢的竟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面前的只有一个冰凉的身体。
周风先是感觉到了无助,然后转念一想:“我可是有人的灵魂,也有人的智慧,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他见其他两个鼠兄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知道鼠妈妈死去的事实。
周风慢慢的探出洞口,外面一年漆黑,正是深夜,他嗅了嗅鼻子,想看看外边有什么好吃的,可是遗憾的是除了地上吃到几颗米粒外,就再没见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集体宿舍,简单的摆设,破烂的桌椅,不像是现代化的东西。房间里传来有人睡觉的鼾声还有人在做梦说着梦话,周风听明白了这梦话在说啥,是“巧克力”三个字。
他没敢出房间门,就在房间里逛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好吃的东西后,又回到了鼠洞中,趴在地上思考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想了很久很久,他觉得想的再多也只是空想,眼下最着急的就是怎么把性命保存下来。
鼠洞里有些潮湿,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他看了下鼠洞的构造,应该这个洞在造房子的时候就留下了,而且这个房子很破旧,许多水泥脱落,能看得到一块块红砖裸露在外面。
鼠洞墙壁的外边似乎有一个工厂,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就在这时,一声声急促的打铃声传到了周风的耳中,让他不由想起了初中的寄宿生活。
打铃声停下来之后,门被粗暴的撞开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到点了,到点了,赶快起来上工。你们这些懒鬼。”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和窃窃私语声。
“这个王三也太可恶了吧,完全是周扒皮的狗腿子,刚打铃就催着我们去上工,我们昨天晚上十二点才下班,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唉,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苦命啊。”
“可也不能这样,吃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你看芦柴棒,病了躺在床上,都拿不出钱去治病,可真是造孽啊。”
慢慢的听见脚步声都走出了房间门,到最后房门被带上。周风慢慢的爬出了洞口,灯泡已经被关上了,外面还是挺黑的,透过窗户,一颗很亮的星星正在月亮的旁边闪烁着。
周风看到楼铺的地面上还有一双破烂的拖鞋,猜想楼铺上应该就是那个生病了的芦柴棒了。
女孩在床上滚来滚去,发出阵阵的梦呓声,似乎正被病痛折磨的厉害。
周风见地上有个搪瓷缸,里面有水,就跑过去喝了点,觉得精神好了很多,神智也清爽了些。
他打算趁着天黑到外面溜达一圈,却在门底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双皮鞋,忙闪到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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