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父亲,宋问已无的心情,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利益之争啊,就算是斗米小民之家也避免不了,更何况宋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呢。早在当时修为大降时,宋问就从父亲慌乱的神情中看出来了,自己修炼上遇到的问题,影响的不仅仅是他的名声和尊严,更影响了他这一房的利益和未来。
当时还是纨绔子弟的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家族内争斗的残酷。遭遇意外的三个月后,宋问修为大降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宋家,并得到了部分长老的确定。这时候,内三房的叔伯之辈,在一次家族会议上突然提出回收由宋景峰控制的灵石原矿脉地字一号洞和二号洞。理由十分简短强悍,那就是宋景峰一房已失去统领外三房的资格,而纵观外三房年轻一辈,更无可挑大梁之人,所以为了家族未来着想,地字一号洞和二号洞由家族暂管,至于以后划归到哪房名下,再行决定。
当时宋问在屋外偷听,他看到父亲宋景峰气得浑身发抖,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责难却又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困境地。熊熊燃烧的火苗在双眸中腾起,愤恨这些唯利是图的长辈,愤恨这帮落进下石的族人,一时间失去理智的他,立刻运转气海内少得可怜的灵力,作势就要冲进去。
但一旁的守卫二话不说将他打飞到十丈之外,冰冷的剑尖散发着森森的寒气,毫不客气地指着他。
那一刻,宋问永远不会忘记:大殿内传出来的猖狂笑声,父亲羞愤无奈的表情,和守卫毫不留情的眼神。
那一刻,宋问才明白,自己所遭受的冷嘲热讽不过是何等之轻微,被剥夺了未来才是他和父亲真正的心头之患。
那一刻,宋问才真正地成长了起来。
“爹……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我们四房所有的一切。您将不仅是外三房之长,更是家族之长!”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紧咬的嘴角滑下,溅落在地上,绽开了一朵艳丽而触目的鲜花。
宋问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线冷意,紧握成拳的右手缓缓地松开,只见掌心暗金色的光芒忽闪忽现,一个个铜钱大下的虚影文字如风中柳絮一样落下,在他脚下逐渐铺成一圈圈图案……
与此同时,在占地千余亩的宋家庄园深处,一幢隐没在层层亭台水榭后的楼阁内,正弥漫着凝重而紧张的气氛。
一圈相貌相似的中年男子面色各异,或者负手背后,或者静坐太师椅,或者来回踱步,全都屏住呼吸,凝视着站在众人中间的瘦小老头。
“……啧,常老,到底看出了什么没?”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身着劲装,腰带一块硕大紫佩,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数次皱动眉头后,咬咬牙,开口问道。但他一出声,其他人齐刷刷地将凌厉的目光扫在他身上。
“老九,闭嘴。”坐在众人中间的中年人责备道,冷厉的眼神让本想辩解的劲装大汉噤若寒蝉,撇撇嘴,不再说话。
被众人围观是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袍,佝偻着身躯的老者,满脸笑容,一双略显狭长的双眼精光矍铄。他绕着中间的铜盆转悠了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在此期间,未说一句话,也没人敢问一句话。
若是宋问的父亲宋景峰在场,见到老者必然是大吃一惊。这被称为“常老”的老者可不是别人,而是宋家上一代九大长老之一,也是二百多年前一场关系宋家命运的浩劫中仅存的长老。在宋景峰的印象中,若不是十年一次的祭祖大典,或者是宋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位老长老是绝不会从宋家秘地出来的。
“铁雄!”老者枯槁一般的手摸着铜盆的边缘,忽然开口喊道。
“常老,您请说。”本来坐在太师椅中的宋铁雄应声站起,几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他虽然贵为宋家的家主,筑基后期的高手,但面对家族上一代的长老,尤其是在他那高深难测的修为前,也只能将自己摆在较低的姿态上。
老者的手指在铜盆上敲了一下,笑容逐渐冷漠下来,问道:“这青纹连环鼎的母鼎可有借给其他人?”
“这……常老,这连环鼎平日是老二负责保管,他最清楚了。”不能说宋铁雄对鼎的使用一无所知,但此时此刻,还是由真正在使用他的人来说话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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