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毒的神色从宋秋任的眼中瞬闪而过,一股被压抑的狂暴怒气充斥着他低沉的语调中:“看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嫡亲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仍任踩踏,这就是我们这些人最开心,最喜欢看到的。你们的存在,就是原罪,就是我们的生死仇敌。”
闻言,宋问的眼角止不住地搐动了几下。
宋家延续数百年,就算两百余年前发生了一场浩劫存,如今枝繁叶茂,也有数万宋姓子弟存在。家族日益庞大。但修真资源却因为浩劫之后的势弱而被其他三大家排挤,自然是越来越少。在这种背景下,正六房又牢牢地把握着资源的分配权,视普通的宋家子弟如蝼蚁般存在,更对其中杂役婢女出生的后代倍加歧视,自然加剧了家族内的阶级敌视。
在跌落底层前,一直生活在正六房的优渥环境下,享受着恭维和赞美的宋问无法体会到底层家族子弟的心酸苦泪,这也是他当年对宋文林的遭遇难以理解的原因之一。但最近一年来,遭遇到人情冷暖,体会到世态炎凉,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他,再设身处地的站在这些底层家族子弟的角度去体会他们的生活,自然有着彻骨铭心的感受。
眼前人影骤然模糊,耳边响起了阴冷的声音:“尊贵的四少爷,您生气了么,愤怒了么?我这个人嘴笨,不大会说话,如果冒犯您老的地方,您他妈的来打我啊。”
宋问双眸一动,对方早已飘回到了原位,嘴角翘起,嘲讽之色毕露无遗。
他微眯着眼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宋秋任,脑海中浮现出关于他的各种资料。宋秋任,炼气第四层中期,宋文林的铁板跟班,性情多变残酷,善使一把水属性的法器,修习“蓝水诀”,在剑术上有一定的造诣,钻研过符法,但资质一般,谈不上精通。
这样的一个人,也就一般的修士水平,中规中矩,除了年轻以外再无其他特色。放在过去,以同等炼气第四层的修为,宋问自问没有百分百的胜算,那至少也有九成的把握击败对方。
眼下以炼气第一层的力量去迎击对方……看来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见到宋问如此轻松自然地摆出战斗姿态,宋秋任的嘴唇却是动了动,一股没由来的不安和焦躁从思念头悄然升起。双眉微颦。他突然命令手下全部退到十丈以外,冷笑道:“既然宋问少爷仗着父亲的地位准备抗命了,那小的就多有得罪了,如果待会将您打成了猪头,还请您多担待点儿。”
“说得好,任大哥,干他娘的。”
“妈的,区区一个炼气第一层的瓜娃子,也敢在我们炼器堂撒野。”
“打成猪头,打成猪头!”
被宋秋任大无畏的态度感染的年轻人们群情激奋,平时根本不敢吐露的言语连珠炮一样喷出来。
现在在场的足足有十二人,都是和宋秋任一条心的铁哥们,宋问贵为“四少爷”又怎么样,难道宋景峰就因为这些话敢把他们全都杀光么?本来就因为宋文林之事而对立严重的两个阶级会让宋景峰这么做吗?
在有人悄悄给他们分析了形势后,所有人都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
被同伴们助涨了气焰的宋秋任,也觉得擒拿下宋问的过程中,就算伤了他,因为法不责众和四房弱势的问题,不大可能追求他们这些人的责任。再说了,暴打此人一顿后,就算被追求责任也值得了。放在以前,像他们这些的底层子弟,面对正六房的嫡亲时,一定要毕恭毕敬地才行,不要说骂的过瘾了,连语气稍微强硬一点都会被他们抓着小辫子狠狠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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