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站在那里，目若呆鸡的表情。他从始至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竟然会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
没有人相信，宋问会这样不计后果地随意对一名长辈出手。
这些担负着家族重任的阵器师的地位远远高于宋墨痕，或者说因为多种原因，宋墨痕虽然身高炼气第十二层的高手，却一直不为族内人重视，若说少年对宋墨痕含怨出手，多少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愤懑之情，然而，对位高权重的阵器师动手又是为了哪样？
宋问揉了揉小手，表情出奇地冷静，仿佛并不知道自己举动的含义。
“自一年前，我修行上出现问题后，家族里的所有人的反应既出乎我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这一年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你猜猜这是什么？”
被扇了一巴掌的老者也出人意料地冷静了下来，怒极而静的心态反而让他以更理性的角度去看待、思考宋问的心理状态。
从一开始与宋秋任发生冲突，到利用天星盘戏弄众人，最后不计任何后果地对重要长辈动手，这名因为资质天分而被冠以四少爷之名的少年，好像失去了理性。
“你在思考什么？”老者压低着语调，平静地问道。
宋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略显躁动的内心。他低下头，泛着微光的双目能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奇怪的景象，那是一圈圈线条勾勒出来的奇怪图纹，具有不可思议的作用。文长老并没有告诉他这些图纹的作用，却教给了他启动和关闭的方法。
他想起了文长老的条件，不由地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姑且不论现在的局面是否是他所要所期待的的，仅仅就情绪而言，少年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向前一步，便是彻底的狂暴，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尽数破坏的冲动充斥在胸口，宣泄不去。向后一步，便是彻底的退缩，就此放弃一切的消极心理，不想再理会外界的一切，任万物的变化和世人的态度，都与他再无半分关系。
没有肆无忌惮的宣泄的冲动，也没有退缩隐居的消极状态，这是一种徘徊于理性和非理性的边缘的心态。
回顾了一下刚才的言行举止，少年不觉得动手打了宋墨痕和老者有什么后悔的地方，但同时，也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意义。
“唉，像小孩子一样。”低声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对面的老者也察觉到了宋问异常平静的心理，朝着不远处的古长老使了个眼色，嘴唇微动，传音入密道：“不会是幻术阵法反噬吧。”
古长老的眼神始终瞄向宋问，闻言摇摇头：“文圣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绘制的术理结构图理应是完美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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