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洞顶滴着水,连绵不绝地串联成一条条晶莹剔透的珠线,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滴石穿,长年累月的滴水冲击下,即便是堪比精钢般坚硬的万年冰石,也难逃坑坑洼洼的结局。
在这片恍若迷宫般的山洞里穿行,所见之物尽是相似的冰柱和冰壁,曲折的绕弯和千篇一律的景色早让人丧失的方向感,甚至连上下左右都有些开始模糊。偶尔能听见一阵穿堂而过的呼啸风声,是唯一能带来外界信息的来源,令快要麻木的宋问稍稍提起神来。
算不清已经走了多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随行在身边的那些外事堂弟子一个个神情漠然,抿着嘴,表情肃穆,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时不时左右探望一番,看他们的手势,一副戒备的摸样。连一开始有说有笑的中年人也沉默不语,当面对少年的疑惑时,右手食指在嘴唇前竖起,发起轻微的嘘声。
这片连绵的山洞出处透露着诡异,以少年敏锐的灵感,隐约感觉到灵气的流动并非天地间那种自由自在的模式,而是沿着某条线路,以某种形式在无数的甬道中穿行,那矗立和垂落而下的冰柱也看似凌乱,实则按照某种规则分布在甬道中。
“古怪……”即便是压低了声音的自言自语,在万籁俱静、只余脚步声的环境中也跌宕着传递到老远的深处,随即,一阵冷风从前方无数阴暗的洞口中呼啸而来,刮得少年难以睁开眼睛。
队伍前面的数人蹲下身子,左手向前伸,掌心顿时爆发出一阵蓝光,在身前形成一堵一人多高的光壁,将寒冷刺骨的冰风尽数阻挡在外。
中年人蹲在少年身边,右手食指在空中虚画几下,以灵力书写了几个大字:“此地不能说话。”
少年了然于胸,尽管心中尚有无数疑问,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凌冽的冰风卷起冰壁上垂下的珠帘,将其拆成无数飞散的水滴,在强烈的冰寒之意的作用下,眨眼间形成一粒粒坚硬无比的冰珠,带着高速撞击在光壁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有如骤雨般密集的冰珠看起来声势浩大,终究只是速度较快的凡物,对光壁造成的损伤并不大,偶有一两粒通过冰壁弹射进来的冰珠也仅仅是让人疼痛了一下而已。
终于,持续了将近一盏茶功夫的冰风渐渐消去,呜呜的风鸣声在身后越来越轻。队伍经过短暂的整理后,重新开始前行。
吸取了一次教训,宋问用披巾罩住脸庞,仅露出一双眼睛,亦步亦趋地跟着队伍慢慢潜行。在这片迷宫般的甬道中,常年行走其中的外事堂弟子就好像走在自家庭院一样,面对无数一摸一样的岔道和路口,从不犹豫半步,或者直走,或者转弯,或者攀爬换道,没有丝毫迷路的迹象。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宋问感觉到双腿麻木,气血难行的那会,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岔道,三个一摸一样的洞口。这时,带队的两个人停下脚步,各自从腰间取下一块红色玉佩,举起来在前方晃了晃。
两道红色的光芒立刻从玉佩中激射出来,射向虚空,再骤然反向折向四周的冰壁。随着一阵轻微的哗哗声响,两边的冰壁和前方空间中荡起一圈波纹,四周的景象慢慢开始发生变化,岔道消失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宽不见对岸,深不见底部的冰层断带,唯有一座晃动的吊桥从悬崖边一直延伸向前方莫名的黑暗中。
为首的两人走到吊桥两边,那里各有一根半人高的冰柱。两人将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上去,又取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挤出几滴鲜血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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