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二人已然到了济南府。这济南府是山东省会,自然城高水深,城内店铺林立,人喊马嘶,好一派热闹景象。
杨重发现这云儿岁数不大,可江湖经验却十分丰富。一进城,就先找了家裁缝铺,挑了一身靛青色的衣衫,眼见与自己身量匹配,便对裁缝店老板说道:“店家,你这里可有更衣的地方?”
店家是个耄耋老者,慈眉善目,听云儿问话,用手一指旁边的布帘笑道:“姑娘,那间屋里便是更衣之所。”
云儿问杨重:“你可随身带了替换的衣衫?”
杨重站在一旁摇摇头说道:“出来的匆忙,却忘了带。”
云儿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那客栈的人看到你我衣衫的颜色与样式,官府询问是必然会说,到时候官府会依照描绘所说缉拿你我,因此我们必须换身衣服,免得麻烦。”
云儿吐气如兰,少女体香沁人心脾,杨重不觉心神不宁,一边连连点头一边不经意幻想这少女换衣服时的样子,他咽了口涂抹说道:“你说的有理,我也买一身换上。”
时候不大,云儿换上了靛青色的衣衫,从里间走了出来,杨重眼前一亮,心中想到:“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云儿对杨重说:“公子,你也赶紧挑一身。”
杨重哪有心思挑衣服,心神全在云儿身上,他胡乱捡了一件长袍就换上了。云儿从货架上取下一顶瓜皮小帽扣在杨重的头上笑道:“配上这帽子更加的好了。”
那店家也捋着胡须频频点头说道:“好一对金童玉女啊。”
云儿一听这话,脸颊一红笑道:“老人家真会说笑,这两身衣衫再加上这帽子,一共多少银钱?”
杨重一见云儿要解开包袱拿钱,他急忙拦住云儿说道:“怎么能让你花钱呢,我来,我来。”
说罢,他赶紧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叠银票,临行之时,胤禛给了他五张银票,一张五百两的,两张二百两的,还有两张五十两的。外加自己带着几两散碎银子,他这身上足足踹了一千多两。
店家一见忙说道:“这位公子,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可要小心啊。”
“多谢您老提醒。”杨重笑道:“一共多少钱?”
店家说道:“一共一两三钱。”
杨重一听用散碎银子付就够了,于是照价付了钱,又将银票收好。二人辞别了老者焕然一新地走出了裁缝铺。
出了裁缝店,二人又找了个酒馆简单吃了午饭,在喝足茶水之后,又翻身上马出了济南府北门,顺着官道继续赶路。
杨重的骑术不精,被那云儿总是甩在后边。这姑娘每每超过杨重一程后,便停下等着身后的杨重,这二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又走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到天边,前面闪出有一座城池,云儿用手一指说道,那里便是济阳县城,城外有个薛家堡,我们就那里过夜。
一听过夜这个词,杨重又忍不住乱想起来,与这少女独处一时,难不成会发生什么美事?要是在现代,一个女孩领着一个男孩去饭店开房,那是多么美妙的经历啊。如今这事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他想入非非。
可转念又一想,最好别自己YY了,想想就行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要是半夜起了歹心宰了自己,那岂不好事变坏事,再说这云儿底细自己一无所知,还是小心为妙。
二人并没有进济阳县城,而是绕着城墙向西奔去,在西门外就是那薛家堡,直到进了薛家堡,杨重才问:“咱们犯了这么大事,还这般投店住宿,不怕官府发现吗?”
云儿一笑说道:“公子不必大惊小怪,就算他们当时就发现了那客栈的事情,当地县令勘察现场,通报济宁府,再经府台衙门复审核实,发文到臬台衙门,最后到山东巡抚衙门,再由巡抚衙门复议,层层下发通缉文书,少说也得十日,那时我们早就离开山东地界了。”
杨重莞尔一笑心想:“古代办事效率就是慢,一没有先进通讯工具,二又官僚,怪不得那些个江洋大盗总是逍遥法外,你这里刚通缉,人家早到别处了,清朝又没有身份证护照的,哪里去抓人啊。”
他心中正寻思着,只听云儿说道:“我们只要再不惹事,就不必担心。跑了一日一夜,我也累了,理应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争取进到直隶地界。”
二人在薛家堡找了个大客栈,一进门云儿就吩咐伙计要两个上好的房间,再准备洗澡水,她好梳洗沐浴。杨重魂不守舍地跟在云儿身后,那猥琐的样子倒像个听差打杂的小厮。
杨重进了自己的房间,云儿在门口笑着说:“公子稍安勿躁,我先洗涮一下,一会过来跟你说话儿。”
杨重不敢看云儿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应承道:“姑娘请自便,我用管我。”
杨重独自在房间中坐卧不安,只因听得隔壁水声让他抓耳挠腮。一想到云儿那曼妙的身材,在袅袅的热水中时隐时现,如要能看到这一幕,那真是夫复何求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听房门一响,云儿摇摇地走了进来。杨重抬头一望,只见那云儿如出水芙蓉般立于面前,娇嫩的面颊红润剔透,犹如美玉般透着光彩,水汪汪含情目正晲着自己,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用一条红丝巾系于脑后,浑身散发沁人的香气,却有万般风情,光彩招人。这一幕只看到杨重头重脚轻,惊得说不出话来。
云儿倒是镇定自若,一见杨重这般痴痴地看着自己,抿嘴笑道:“杨公子,我刚吩咐伙计备了一桌酒菜,特地为昨晚之事道谢。”
杨重赶忙站起身推辞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任何人见到昨晚的情景自然都会出手相助的,云儿姑娘不必多礼。”
云儿说道:“收人恩惠,哪有不谢之理,杨公子不必推辞。”
一语未了,只见客栈的伙计便送来了满满一桌酒菜,煎炒烹炸样样俱全,云儿见酒菜摆好,玉璧一摆说道:“杨公子请吧。”
杨重见云儿态度坚决,也只好乖乖地来到桌前,正襟危坐地面对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儿将桌旁的绣墩往杨重身边凑了凑,款款坐下,拿起酒壶将两个酒盅斟满,举起自己面前的,送到杨重嘴边,柔声说道:“杨公子,这是小女子敬你的一杯。”
杨重面红耳赤,连连摆手央求道:“云儿姑娘,我们吃些菜就可以了,酒就免了吧。”
“呦,这是为何?”云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难不成,云儿不配与杨公子对坐饮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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