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张长安又有了很多问题,比如锚点的作用是什么,怎么在记忆层面建立锚点,为什么要进行灵魂交融等等。张长安知道,这个时候,这些问题不能藏着掖着,要一口气全问出来,毕竟事关这自己意识的存亡。
看到身旁的埃莉一脸错愕,张长安果断的向黑袍人问道:“怎么建立锚点,这有什么用?”
黑袍人也没有立即开始启动仪式,回答道:“锚点能让你们之间的联系加深,从而提升你们的默契程度,在交融的过程中,你们也会增进对对方的了解。谨记你们要稳住心神,清楚的定义自己的存在,这样能避免你们变成灵魂一模一样、双身躯一个意识的存在。锚点的建立其实很简单,在另一人的记忆里加深自己的存在,但千万不能修改双方的认知。”
说完,还不等二“人”思考,黑袍人便启动了仪式,脚底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六角形法阵,张长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张长安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浑然不同的世界,这里亮的有些刺眼,到处都是龟裂的土地,地缝里时不时的喷射出高温的火焰。各式各样丑陋的畸变生物或爬行或奔跑或厮杀,除了在身体某处的人脸外找不到任何一个与人相关的部位。
张长安意识到,自己目前已经身处埃莉的记忆中,这是埃莉眼中的亡魂界。
远处,一道洁白色的高墙阻断了这个世界,那是埃莉第一次这么近目睹这个世界之墙。墙的那头下着柔柔细雨,不如墙这头的烈日炎炎与大旱,温暖的阳关伴随着细雨滋润着大地万物,小女孩模样的埃莉看到一个个前所未见的美丽的生物在空中飞翔,多年后埃莉才知道,这些原来叫蝴蝶,叫鸟,叫天使。
后来的埃莉时常来到这里,看着墙的那头,用那双紫色的明亮的魅魔的眼睛,看着蝴蝶、看着小鸟、看着天使们的欢声笑语,那里没有杀戮,没有饥饿,有的只有和平安宁、宁静闲雅。年幼的埃莉充满着向往。
那些低贱的地狱生物自然不敢攻击埃莉这高贵的恶魔王族,他们对此充满了敬畏,埃莉并不感到开心或对自己血脉的自豪,相反,有的只有厌恶。在她眼里,是这血脉束缚了她,让她无法前往高墙的另一端。
身为撒旦最小的女儿,撒旦自然对其充满了溺爱,不像对兄长姐姐那般严厉苛责、自小就待在地狱般的宫殿中学习武术与魔法,堕天使只是安排了几名上位恶魔暗中保护埃莉便放任自流,对于经常在外玩耍的埃莉,一直坐在王座上的撒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那向善的转变。
再后来,过了几百年后,埃莉长大了,从一个紫发小萝莉的模样变成了一个邻家大姐姐的样子。乍一眼看去,那如沐春风充满善意的笑容,让人第一眼以为自己来到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这对于以战斗为主的地狱,尤其是地狱的王族——恶魔族来说实属罕见。
那日,她还是往常一样,抵达了高墙之下,观望高墙另外一头的美景,遐想这自己在那边的美好生活。但是好巧不巧,也正是那日,地狱与天堂开战了,她亲眼目睹了一队队的天使从高墙那头飞来,为了擒住这所谓的“撒旦的掌上明珠”。
天使们很早便发现了她,也看出看了她对于天堂的向往,但是高贵如天使,他们怎么能容忍撒旦的女儿进入这个圣洁之地呢?这是对耶和华的亵渎!对于这小女孩的憧憬,他们表现的不屑一顾,就像某些身处“大城市”的人,天生的带有一种优越感,看不起来自乡下的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撒旦的血脉,——恶魔的血脉是低贱的,哪怕是堕天使的直系血脉。
她亲眼看到,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那看着自己长大的福斯叔叔和艾斯丽阿姨被一把把利刃贯穿胸口,倒在了血泊之中。圣洁的天使却沾满了肮脏的血液,残暴的割下了几位上位恶魔的头颅并为此自豪。那些在埃莉心中高贵、美好的生物,大笑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埃莉,心中的那抹向往、对天使的遐想烟消云散。那日,埃莉进入了那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向往的高墙另一端,没有完成愿望的欣喜和欢乐,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愤慨。那里不像她曾经所遐想般的美好、无拘无束。她被天使粗鲁的丢在一个用于关押野兽的笼子,她像个动物一样,供那些天使观赏,从此之后,埃莉变得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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