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聚集在深邃的洞口,伴随着月光照在洞前两块青白色巨石上,洞内幽深的气息铺面而来,青白色巨石上细细的纹路和外凸的形状显示着此地的神秘,跟随着火把上火光的摇曳,巨石远处凸显的阴影显得有些诡异,胆子略小的人怕是不敢站在这里久久停留。
巨石并非是这里唯一的主角,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远处跑来三个青年
似乎是在这寂静夜下,那踩在山地上发出的噗噗声打扰了山林一样,树上夜枭极为不愉快的睁大眼睛,明亮的黄白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人,瞳孔中倒映着周围物体的行踪和阴影,只见硕大一只灰鼠呲溜的消失。
“欸咦~!!!什么东西!”其中一胖子正瞧见那直勾勾的明黄眼睛,心里一颤,不由口中惊呼出声。
其余两人随着胖子的目光看去,“啪叽!”一只大手往胖子头上扇了一巴掌,
“那它娘一只鸮鸟把你吓成这样,淦你娘”为了掩饰自己也被吓住的尴尬,中间身材略壮的青年又是一巴掌扇到胖子后脑勺“许二狗,你在一惊一乍的我和阿盛就把你一个人扔到这!”
“哦~”胖子委屈的摸着后脑勺“老大,能不能别叫我许二狗了,我有名字的啊,许虎”
“咕咕哈哈咕咕哈哈……”远处夜枭好像为了报复猎物被吓跑的仇一样,瞪着眼睛,嘲笑了起来
老大敷衍的点了点头,微微转头对着左边青年指着洞口说道“阿盛,就是这里了,我上午上山采果,突然发现了这个洞口,”微壮青年顿了顿,皱着眉头,回想着又说“里面是些造型奇异的石头,而且感觉蛮深的,我走到日光消失处,便转身折返了”
“之前可有这个洞口?”阿盛停在洞口,举起火把,借用着火光眯着眼睛观看着青白巨石上面的花纹
“前月时间定是没有,此月上旬这片山石崩裂,应当是与此有关”阿盛听到此处惊讶又带疑惑的的再次开口“满哥,山体崩裂,至少要过三月时间才可上山,万一又有震裂,你不是让婶子……”
“哎呀!”微壮青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断阿盛,“只有这边山头有酸果可以采摘,听苗苗说最近想吃点酸嘴零食,我寻思着,嘿嘿~”满哥挠了挠头,又急忙忙的交代着“你们可别乱说哦,我就是想着顺便的事情……”
看着自顾自解释的微壮青年,阿盛和胖子互相对视一眼,如老父亲一般微微翘起嘴角。火光和月光撒在三个年轻人的面孔上,颧骨处,因为阴影的关系使得三人好像坚毅成熟了许多。
“盛哥,这巨石上面是啥?”胖子以为阿盛看明白了巨石上面的纹路,也凑上前去学着他眯着眼,准备听着讲解,满哥也快步上前,
“不知道,反正些很奇特的纹路”青年的语气有点平静“走吧,我们进去看看,二狗把门口火把拿上”
说罢,便将另外一边的火把取下,领头走入洞口。
胖子取下火把和微壮青年紧随其后。
洞内随着火光的进入,也变得没有那么神秘,青年带头,饶有兴致的举着火把往前走着,三人刚入洞内,便感觉一阵凉气吹过,火把上噗呲作响的证明了一切,周边隐约可见各种各样的怪石堆砌,脚下也不平坦,曲曲折折,宽时三人分散走开也不嫌挤,窄时三人竖列,侧身通过,也不知道洞有多高,火把的光也没有办法探知全貌。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胖子许二狗只觉着双腿酸麻,腰背都有些疲惫,于是苦叹一声“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咋感觉走不到头了”
“你个疲懒货,叫你平时出来与我爬山,在家里少吃些油食,现在叫苦”微壮青年微微摇头,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更深处,“按道理来说,我们走了也确实挺长一段路火把上火苗还是正常,呼吸也没有任何不顺”
“嗯,说明上方应该是有其他洞口通到外面”阿盛看着岩石壁,观察着与来处通道不同的纹路,“再往前探探,实在不行我们原路撤回”
胖子一听还要走,不乐意了,这可不是要老命嘛,边嘀咕着边摸索着岩壁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唉~我跟着他们这俩好奇鬼玩什么洞穴寻宝啊”刚准备坐下,
“哎呦”一声
脚下一滑,一屁股就要摔在石头上,慌忙之中手肘往后一撑,硬生生的与石头来了个硬碰硬。
其余二人赶忙过来扶起胖子,也没顾旁边摔落的火把,将胖子扶起,看着没啥大碍,阿盛弯腰就准备去拾火把,
谁知眼前一物,让名为阿盛的青年,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那赫然是一只人的白骨手臂!!
旁边胖子疼的吱哇乱叫,阿盛死死盯着面前的白骨,总感到前方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咬紧牙关,阿盛将火把往前探了下,
俩个漆黑的眼眶,幽幽盯着他,仿佛再说
“你也来了~”
青年再胆大再好奇,心中也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整个人贴到墙壁上才安心几分,
阿盛的动作也引起了微壮青年的注意,“咋了?”
胖子也从疼痛中缓过来了一些,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他称呼为盛哥的青年如此慌张的样子,疼痛中带着好奇的看着青年
微壮青年手持火把,注意着脚下的石头,走到阿盛旁边
“阿盛,怎么了?”沿着青年眼光,满哥看向火把掉落地,随即浑身一紧,瞳孔放大
“不知道什么原因会残留有尸骨再次”阿盛安了安心中的惊慌,过去将火把拾起,
后面胖子一听,还以为听错了,大叫道“啥,尸骨,你别吓人!”连疼痛也不管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俩人身边,然后双腿一颤,紧紧抓着俩人的胳膊,随即躲在微壮青年身后,“快走,快走!仇满,盛均,我他娘不寻宝了,我们去找巡检司”
“确实,此地不是我们应该继续探索的地方了,找巡检司的大人报备”仇满看着盛均劝道,青年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和残余的惊慌点了点头
三人也无商量,当即准备退去,谁知胖子前面摔了一跤,手上都是泥土,于是把手往右边乱甩,谁知一阵疼痛,胖子看了看手臂
“我手肘好像摔破了”话音刚落,
墙壁上被甩的一坨泥巴刚好落下,一点带着血丝的泥点碰触到了纹路上
“夸啦啦”顿时洞内声音大作,纹路由内延伸出黄色的光芒,洞内遍布,整个山洞亮如白昼,三人被此般变化惊的目瞪口呆,此刻三人才发现在是处于一个环形岩壁处,中间一座巨大的白色石台层层叠加,最顶处弧形琉璃晶笼罩整处,四只堪比小山的恶鬼罗刹头像,伸着长长脖子,分列四方,狰狞着对着石台,四座奇特而又细致的头像下,排列着各种姿态各异的石像,有那手持人腿,张着血盆大口吞咽的猪头怪,身上缠绕着血淋淋的肠子,
有那身无衣物,手指长如利爪,一手吸食着脑髓,一手摸着自己的胸脯美异艳鬼。
有那皮肤透黑,形状像小孩子一般,红色爪子,大耳朵,长长翅膀的婴尸。
还有那怨气郁结而产生的鬼怪,身长数丈,形状象牛,青色的眼睛
各式各样,他们不论是站,坐,或是舞动,或者是交谈还是吃食,眼睛都死死盯着白色石台中间,无一例外!
中间梯形石台堆砌而立,上面堆满的数不尽的白骨,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石台,竟是那些头颅骨排列而成,层层叠加,好一个骷髅如岭,骸骨如林!
三人面色苍白,仿佛站在了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就像蜡烛燃烧,直至燃尽,才从所见的大恐怖中挣脱出来
“这是哪~?”胖子颤颤巍巍的脸转都不敢转,只能用着发抖的声音询问,其他人当然不能解释,但他只是问出心中的惊慌罢了!
没过多久,三人从洞口爬出,其中胖子最为不堪,基本是另外俩人拖扶着出来,
微壮青年平时上山采药,捕猎,也曾远远瞧见那大虫捕食群羊,角仙的场景,能从那番场景中心绪快速稳定已是不易,
但另外一位,在那洞内略微慌张,走出洞口后竟然神态自若,从容镇定,正是那名为盛均的青年。
三人刚刚远离洞口,只听哐啷啷,周围顿时,尘土飞扬,山石滚落,四周惊起飞鸟无数,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时山洞已经塌陷,好像猎人填埋陷阱,仔细观看才能瞧出端倪,三人也是灰头土脸的走下山路,互相打量之后,像是逃出生天一般,惨然一笑。
当天晚上,三人也没分开,买了点青稞酒,弄了点花生,掐了点荠菜放了些小尖椒,端坐在仇满家中,屋内仇满母亲正在翻抄着仇满之前猎回家处理好的野兔肉,屋内三人正襟危坐,神色肃穆,后怕,反正各不相同,还是仇满母亲打破了这份平静“好了好了,菜炒好了,怕你们光吃这些啊~嘴里没味,要是不够啊,婶子在给你们炒哈哈”仇满母亲看了看眼前三人,试探性问道“你们前面干嘛去了?”带着审问,疑惑还有一点点生气的语气让三人更加沉默,“仇婶,我们……”胖子带着惊恐的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感觉到底下有人踢了自己一脚,“婶,我们本来想着去河边撒鱼料,打窝,准备明天网鱼呢,谁曾想二狗脚滑,把我们也拉到水里了。”盛均抬头看着眼前年龄三十二,脸颊消瘦身材却不失风韵妇人解释着,妇人名叫蒲丹琪,是这一带有名的寡妇,
年轻时的容貌也是极为秀丽,一头乌黑的长发带着曼妙的身材,也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俊彦拜托红娘牵桥搭线,但是不知怎么认识了仇满他老爹,而他老爹呢,大堰城里有名的猎户,对比寻常平民百姓来说那是条件极好,但对于仇满母亲家啊,还是差了很多,为此闹出许多波折,后来为了在一起,就像话本小说里写的一样,女儿以死相逼,加之老父亲还是宠爱女儿,二人顺利拜堂成亲,本来此事呢,在当地也是一桩美谈。
谁曾想,在仇满六岁那年,他老爹进山失踪,有人猜测是被大虫叼了去,但是妇人啊不相信,便苦苦等待着丈夫的归来,好在之前家中有些积蓄,加上自己母亲心疼女儿所以时不时的照料一二,以及娘家人在城里的威势,让母子顺利生存了下来,
虽说仇母岁数说不上是闻言便知虚实的年纪,但好歹也经历过些许苦难日子,况且还是个女子,勤俭持家,不说做事说话滴水不漏,但也绝不差劲,心中自然是心细的察觉出三个孩子的异样,只不过妇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啊,你们仨也不小了,还成天胡闹,下次注意着些,你看二狗子胳膊,都摔成啥样了,前面处理的时候吓坏婶子了,还当你们从山上滚了下来”说着美妇人走到自家儿子身边,手往耳朵上面那么一揪“还有你这个当兄长的,天天竟是胡闹”
“哎呦~我错了,娘,别揪了,耳朵都要被揪下来了”仇满连连求饶,让桌上的众人稍微回到了现实里面,美妇人听到求饶声,这才放开耳朵,准备回隔院休息,离去前美妇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阿水,过些日子你便去靖水楼跟着你舅舅做些打杂收银的轻松活,平时闲了多去陪陪你姥爷,他说要教你些书数之术”也不等仇满开口,便关门离去。
“阿水?”虽说三兄弟早早便认识了,也多次来仇满家混吃混喝,但也是第一次听到老大仇满的小名,稚童时期,知道了小名后大多数都会沦为他人打闹取笑的对象,三兄弟认识时,差不多都有十一二岁了,也一直以满哥,盛子,阿虎之类这些,或者直接称呼姓名,小名那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毕竟再大的男子都会保留着一点点心里像是孩童的心里状态,这不胖子许二狗的小名前些日子被得知后,俩人狠狠嘲笑了半天,什么贱名好养活,狗蛋不如二狗之类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一样,当时嘲笑的最狠的人,如今的小名也被二人知道了。
许二狗那是笑的连花生都夹不起来,盛均也是乐的不敢将杯子里的甜酒喝入口中,而阿水哥呢,说着吃菜吃菜,却低头想蒙混过去,却也忍不住被带着笑了起来,“他娘的,别笑了,”水哥拍了拍桌子,“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不说你的名字,原来像个女孩子”胖子拾起桌子上的花生拍到嘴巴里,盛均也是打趣道“就是啊,阿水姐姐,苗苗姐姐知不知道啊?”三人异样的情绪一扫而空,纷纷嬉笑打闹起来,门外美妇人听着笑声,抿了抿嘴唇差点也笑出声来,想起自己在门口,自顾自的低声轻语“没啥事就好”随即转身离去。
门内三人仿佛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借着小酒,散掉了忧愁,消掉了慌乱,今夜的月色是那青年未泯的童心啊~!
翌日,晨光熹微,盛均就早早铺上爬起来到院子里打水沐浴更衣,衣服呢是早就备了几套留在仇满家中的,兄弟三个呢在彼此家中都备有衣物,要是前一天喝酒,或者聊至太晚,就会挤在一间屋子里同床共卧。
青年早起已成习惯,一是因为有早起锻炼身体的习惯,二是州学院上学时间较早,
州学院是堰州最为顶级的一所学院,坐落于堰州中心之城堰城,在此上学的皆是一些达官显宦的贵族子弟,平民百姓除非大贡献者,上书请于都城,方可入学,其他人啊,就算你在有钱都没有用,一城难有一手之数
堰州位于大岐王朝所辖区域的西南方位,属七州之一,州境北接珉州,东接三州,三州由北至南分别为漠州,岐都和绪州,西南负海,州名大堰,辖七郡,一百四十一县,千镇,后有村,街等制
大岐制为五等爵,从低到高为男,子,伯,侯,公,另设有平民爵,又称散爵,四十一袭,可延三代,不计入五爵制,五等爵为世袭
另有学制规定,散爵小功入一,五爵功大,以三为基,加爵乘二。
这散爵就是平民中的大功劳者,有了大功,才可以推荐入学一人,盛均就是如此,得其祖辈多年积德庇荫,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散财,积攒人脉才在其父那辈,得了那么一个散爵封赏,挂靠在典乐司下,行那取书监察之职,基本一天都在其中,职位名字啊叫监策郎,但大多数人都称呼为取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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