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风,你没事吧?”燕琼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下台来,拉住尹枫关切地问道。
村中本来就有许多人鄙视乔峰,此刻见乔峰竟然如此卑鄙,不由齐声怒叱着……
尹枫不禁为乔峰感到可怜,他心中并没有怪乔峰。
尹枫轻轻拍了拍燕琼的香肩,柔声安慰道:“没事。”说完向四周激动的村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请大家不要吵”的手势,目光又在表情不一的乔放和叶清脸上扫过,再滑到那神秘丽人的席上,但那神秘丽人和两个面容冰冷的汉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场而去,倒是菲利亚和另外三个美人及几个老者仍在。
菲利亚的眼神里竟有许多关切之意,但似乎又不能说出,竟化为一脸幽怨,使尹枫心头微微一软,菲利亚见尹枫望着她,忙低下头,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抚弄着裙角。倒是那几个老者,显出赞许之色,另外三个美人似乎对尹枫极有兴趣,那种眼神就像是在向尹枫挑逗。
尹枫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落在有些惊惧的乔峰脸上,他轻轻地推开燕琼,小步来到乔峰身前,目光变得温和而诚恳,然后缓缓弯下身子,伸出大手递到乔峰的面前。
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尹枫的举止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就连乔放也感到十分惊讶。
乔峰难以置信地望着尹枫,望着尹枫那一脸诚恳之色与满目的真诚,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神情显得无比复杂。
四周村民的目光全都落在尹枫身上,他们本来愤怒的心也全都平静下来。
“一切只是过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从现在开始,是新的生活,新的你我,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尹枫恳切而平和地道,目光坦然地望着乔峰。
刹那间,村民发现自己的确已经不再恨乔峰了,也不再对他有鄙视和疏远的感觉,目光全都变成了期盼。
乔峰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异乎寻常的静寂,感觉到了村民异常的变化,他的目光从尹枫身上移开,隔着篝火投向村民,他竟然发现村民眼中不再有鄙夷与憎恶,而是充满友善和期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迎接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乔峰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触,他的鼻头酸酸的,眼圈里出现了久违了的湿润,他知道自己的确与村民相隔太远了,所以他才会感到孤寂,才会变得偏激,才会……可是此刻……
乔峰的目光再次落到乔放和叶清的脸上,乔放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目光之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涌动,但很快乔放就避开了乔峰的目光,倒是叶清已经泪流满面。乔峰的目光再次落到尹枫的手上,然后移到尹枫的脸上,他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欣慰,他仿佛寻回了一种已遗失的情感。
对,那是善良和坦诚,乔峰清楚地感受到自尹枫眼中融入他心中的是善良和坦诚,这是潜藏在他心底,尘封了很多年的情感,在刹那间被激活了,像是一条被困锁深潭千年的蛟龙,突然之间破潭而出。于是,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些在眼眶中流动的液体,让它滑了出来。
尹枫笑了,是因为乔峰终于伸出了那只未受伤的手,而且渐渐与他的手掌靠近,所以他笑了,笑得很欣慰,很开心,很真诚。
“啪啪……”在尹枫与乔峰两只手掌紧握之时,掌声雷动,比任何时刻都热烈。
流泪的,不只是乔峰和叶清,就连燕琼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得热泪盈眶,而叶清更发现乔放的眼中也奇迹般的闪烁着晶莹的液体。
……
尹枫没有醉,至少他仍有些清醒,知道是谁把他抬回自己那不大的房中,知道是谁为他送来了几大块兽皮被。更知道有好多人都来过他这间简陋的房子,而最后却只有燕琼留下来没走。
刘方、凡三与叶清诸人是最后离开尹枫房中的,他们也喝了很多酒,不过对尹枫的表现却感到很是惊讶,因为尹枫居然能挣扎着送他们到门口,还拍着他们的肩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虽然他吐词已经不清,但没将他们几人喊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因为尹枫喝的酒的确太多了。
真让人怀疑尹枫的肚子有多大,是如何把那一大坛几乎有二十斤的烈酒全都灌进肚中的。不过,今晚这个野火会的确有些特别。
尹枫觉得自己没有醉,不过乔放好像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却一点也记不清了,连燕琼是何时躺在他身边睡去的,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当尹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自木板缝间射进来,他觉得有些刺眼,不由伸手在身边摸了摸,只觉空空如也。想来燕琼早已起床了,因为屋外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不是燕琼还会是谁?
尹枫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并未穿上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谁给他脱了,脚也在昨晚洗了,不由心中生出一丝暖意。他记起昨晚那一个个恨不得将他灌得不分东南西北的兄弟们,不由感到好笑。
此刻他觉得头似乎还有些晕,不由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脑袋,站起身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很迟了,按理此刻应开工干活了,但今日似乎没有人来催他。
屋外的阳光很好,尹枫穿上草鞋推门而出,一眼就看到燕琼在两树之间的老藤上晒着他前天没有洗的衣服。
望着燕琼那麻利的动作及美丽姣好的身影,倾听着那清脆而甜美的歌声,尹枫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柔情,心神更似乎飞越到无限的空间,在幽林清谷间飞翔,在云端风顶嬉戏。
“你醒了!”歌声忽停,燕琼回身惊喜地见到尹枫,不由仍有些羞涩地问道。
“没醒,没醒,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尹枫装作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温柔地答道。
燕琼不由掩口而笑,脉脉含情地行到他的身边,轻轻拥住那赤裸而健硕的上身,将下巴贴在尹枫的胸膛上,娇羞地道:“夫君摸摸琼儿,看是不是在做梦?”
尹枫心中一荡,大手将燕琼的小蛮腰紧紧一抱,在她的俏脸上轻轻一吻,然后才笑道:“嗯,好香,果然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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