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赐听得皇甫嵩之言,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此事之前是他自己用来阻二人婚事,现在又想用婚事极力将杨林拉拢到杨阀。最怕他人揭他这伤疤,暗忖,早知你皇甫嵩抱得如此心思,今日岂可让你进府?
刚要反唇相讥,不料院门处又进来一人爽声大笑:“哈哈,义真兄好不知羞,大好夜色,竟然来抢人女婿。”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三绺墨髯,面白似玉,腰中悬剑,步步威风,正是卢植,卢子干。
皇甫嵩被自己好友说得老脸一红,杨赐见来了援兵,心中一乐,拱手道:“子干上门,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卢植却摇了摇头,道:“若我说出来意,老太尉非但不会远迎,怕是还会闭门不纳。”
杨赐一愣,不知其何意。
只见卢植走到杨林面前,上下打量,眼中放光,哈哈一笑道:“文庸果是人中龙凤,洛阳城中年青一代,当以你居首。我欲将嫣儿许配与你,文先就是媒人,若何?”说罢向杨彪拱了拱手。
杨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应对,拒绝不妥,答应似乎更不妥,又是一阵支吾。
杨林此时亦是满脸通红,一时头大,暗忖,我啥时成了个香馍馍,这么多人想嫁女儿给自己。
玩笑之后,此时杨赐父子、皇甫嵩、卢植围坐在院中的石几旁,面上一脸肃穆,一点都无刚才见面时的打趣调侃。杨林垂首一旁给三人添茶伺候。
卢植放下茶碗,凝神说道:“老大人,此次蚁贼叛乱,震动天下,若照此下去,我大汉危矣。”
杨赐叹道:“我大汉积弱如此,赐有罪啊,日后何颜去见大汉历代天子。”
杨彪连忙安慰道:“皆是阉宦误国,生灵涂炭,父亲屡谏天子,奈何不纳,非父之罪也。”
杨赐将茶碗在石几上重重一顿,厉声骂道:“天子不恤国政,任用佞臣,我职居言路,必尽臣节以谏之。杨彪,竖子。你已身为大汉九卿,何以还常言无父无君之语。”
杨彪满脸羞愧,不敢答言。
卢植、皇甫嵩皆动容,深深为杨赐的忠贞所折服。
正在此时,院门处又传来一人高声喝彩:“大人报国之心,我等拜服。”
院内众人一甩头看去,只见一行四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位正是当朝太尉张温,后面跟着袁逢、马日磾、刘虞。
杨赐见这阵容,俱是三公九卿,朝堂重臣,当即不敢托大,忙和杨彪站起身来,皇甫嵩和卢植亦跟随其后,和来的四人一一见礼,张温拉住杨赐的手道:“老大人,刚才闻老大人之言,温甚惭愧。”
杨赐谦让还礼:“太尉不可过谦,适才只是教育小儿之言。”
一番寒暄,杨赐本欲邀众人进大厅叙话,省的杨林的小院子有些狭窄,不料张温听说这是杨林的小院还不走了,于是杨赐便找府中下人搬了几把椅子,众人随意团团围坐。
张温见皇甫嵩、卢植也在,料想之前几人必是在议朝堂大事,便直奔主题而去,道:“我大汉如今形势堪虞,温才疏学浅,忝居高位,却无法替国分忧,今特来拜望老大人,望大人怜我百姓,救我大汉。”说罢,站起深施一礼。
杨赐连忙扶起张温,慨然一叹,道:“不瞒诸公,刚才我三人亦在讨论此事,却不得其法,徒呼奈何?”
于是一众人等又继续长吁短叹起来。
袁逢从进院子开始就在偷眼打量杨林,见此子脸色平静,云淡风轻,杨赐说徒呼奈何之时,也未有任何改变,似乎众人所谈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个在一旁倒茶水的。
袁逢暗忖:此子神色平稳,必定胸有妙计,不如我出言相试。
其实倒不是杨林胸有成竹,只是他知晓历史上黄巾之乱不到一年就平定了,所以不曾在意罢了。
袁逢此时冲着杨林大有深意的一笑道:“诸位,当今我洛阳传出一句谚语可知否?”
杨林被袁逢看得心里发毛,暗忖,难道这袁术的老爹好男风。
杨彪奇道:“何谚语?”
袁逢一捻须髯,吊了吊诸人胃口,看着杨林,慢吞吞地道:“为人不识杨文庸,便称英雄也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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