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不服气地仰着脑袋,因为她但凡敢向下一点,就会命丧黄泉。
虚妄的内心极其惶恐,求生欲冲击着自己的肌肉神经,她像是被捕杀的兔子一般蹬着双腿,而坐在她身上的血刃则毫不留情地屈下腿部,用膝盖狠狠地将虚妄的大腿骨骼裁断。
撕心裂肺地痛苦漫上喉咙,可她却不能尖叫,无限的痛苦使得虚妄额头青筋暴起,她在脑中无数次积蓄愤怒,妄图将血刃抛进幻想里大卸八块。
痛苦婉转成清波,在心中转变热流,涌进虚妄的意识。
脑海中沉眠的意识逐渐清晰,虚妄眼前,血刃扭曲的面貌与鸦的狞笑交融一体。
“小猫咪~”
“主人。”
“你要死掉喽。”
“需要帮忙吗?”
虚妄咬着牙齿,血液从她的口齿里流出,她忽然笑了,全身都随着笑容颤抖。
“爷不想死!”
这是缪塞尔的想法,同时也是如今虚妄最重要的想法。
一阵怒吼,疼痛已经到达顶峰,再多的血液也不能去补充虚妄的损失。
虚妄最终看着眼前这个红彤彤的镰刀,脑海中闪过思绪万千。
恐惧,请帮我活下去。
在众人的屏息之中,虚妄的眼皮缓缓盖上,血刃松开了揪着她头发的狼爪,虚妄的脑袋就这么慢慢地垂下。
她脆弱的脖颈离那镰刀越来越近,再看她精疲力尽的模样……姑且算她个拼尽全力吧。
主持人看着手上的钟表,他冷漠地摇了摇自己的羊脑袋,抬眼看向观众。
“我宣布,本次比赛胜出者是……”
“她还活着!”嘶吼击破哀嚎,布莱尔大声打断了主持人的宣布,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还活着!看她!”布莱尔扒在场边,指着坑中的虚妄叫道,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随着他的指示看向虚妄。
就是这么一瞬间,场地忽然爆发了一阵极强的气浪。
伪君子的面貌被狂风遮掩,紧跟着是狂放的黑烟,覆盖了整个斗兽场,引得一阵欢呼。
主持人闪避着,他顿感不妙,如此强烈的魔力爆发,抑制屏障……被突破了?!怎么可能。
主持人逆着狂风抓着栏杆,他伪善的长袍被吹起到天上,而他全然不顾对着场面大喊:“犯规!犯规!!”
他的呼喊穿透飓风,人们开始跟着喊起来:“犯规!”
主持人的耳边忽然有了传声。
“白先生,您来得正巧,我该怎么办?”
“共鸣威压。”
主持人先是一愣,此时群众的声音刚好透过飓风传达到这里,带来震撼的感受。
主持人瞬间理解了白日话中的意思,立马连恩带谢地奉承白日。
白日一把切断了联系,而是继续看向他眼前的景象。
一个沉睡的骷髅。
……
“规则需要我们的维护,这样才能更好的娱乐!”
“各位,共鸣!”
不可计数的图案拼凑苍穹,促成一道诡异的世界将反抗镇压。
有如末日般,他们的图案拼成了无法言喻的恐慌,将阳光遮蔽,将月亮吞噬。
虚妄的黑烟不再逃窜,它被图案囊括,被包含,被吞噬,再转化。
飓风肉眼可见地变弱了,逐渐出现平息的趋势。
黑烟随着飓风一并削弱,那两个被藏在血泊里的影子在世人凌迟的目光里重新登场。
主持人兴奋地冲上前,如同向腐败臣服的信徒,他高喊:“作弊!终止比赛!”
他眼睛里疯狂的光彩更加愉悦,像是要烧穿秩序。
可是当事实裸露着真实出现时,他又不得不停止自己的疯狂。
主持人的目光忽然停滞,场地上卷起的血腥风沙在盘旋着下落。
虚妄和血刃站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互相仇视着,虚妄是如何逃脱的?不知。
她现在低着头,凌乱的头发上还沾着自己的血液。
而血刃则全身紧绷地紧盯虚妄,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血刃眼里的恐慌和疯狂却无法作掩饰。
主持人的暂停手势不得不被疑惑扼在空中,他没有继续,还是皱着眉头不爽地念叨:“比赛继续,再犯全体绞杀。”
呼。
不详的风沙再次吹起,主持人侧过的脑袋被风吹正,一声枪响,击溃了所有不公。
这时所有人才看见了古怪的虚妄手中抓着的东西。
一把……长枪。
血刃在那一声枪响过后,他的胳膊马上迸出鲜血,再一次加深了空气里的腥气。
“梨花枪。”布莱尔的眼中充斥着光明,他的视线不再不安,而是专心地看着虚妄。
梨花枪,枪尖锋利,它的缨部还嵌着火药发射器。
曾有怪物用了这一样武器战无不胜,可自从魔法的更迭,这一样武器便成了“劣质品”的代名词,如今在虚妄手中焕发生机。
布莱尔赞许又期待地点了点头。
血刃捂着自己的胳膊,血液还是哗啦啦地流,根本无法止住。
这家伙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血刃的理智久违地被从血腥盛宴里拉起,之前还娇弱的小猫如今是怎样已不敢断定。
总之,先发制人。
魔法再强,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只能被撕碎!
血刃执刀俯冲,他的锋口这一刻只面对虚妄。
血液滴答。
虚妄忽然抬起了头,她的面目没有变化,可她的表情却变得……疯狂?
“嘿……”虚妄对着他挥了挥手。
血刃被这一笑打扰了思绪,不过无伤大雅。他全然抬起了镰刀朝着虚妄砍下。
“灵薄狱见!”
“啊……”虚妄轻轻一抬手。
枪尖烈火燃烧,将涂炭复燃,燃破血沙,点焚绝望。
镰刀哗啦刺下之时寂静无声,连碰撞的声音也没有。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镰刀终于有了动静,血刃却不敢抬头。
镰刀掉落,融成铁水,浇盖在虚妄脚边的微笑白骨上。
血刃抬头瞬间,又挥舞着仅剩的刀耙,可只扫到一摊暗影。
虚妄跳起,用膝盖卡死血刃的头部。
“嘻……喰。”虚妄温柔地抱着他的脑袋,轻轻一拧他的脑袋,像母亲哄睡婴儿般,拧断了他的脊椎。
血刃“睡着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