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魏雎鸠的声音很小,但魏诗聪还是听清楚了。魏侯爷见惯了大风大浪,却被魏雎鸠这个忽然提出来的要求弄得哭笑不得,道:“你要去京城?不行,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去京城?”
魏雎鸠显然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亲竟然一口拒绝了自己,顿时气得忘了害羞,吼巴巴地大叫道:“我就要去!我就要去京城!”
魏诗聪一见魏雎鸠发飙,那满腔的父爱便立即泛滥,慌忙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别急,别急啊。听爹慢慢说,不是你老爹我不让你去,而是现在实在不是你去京城的时候啊。”
“现在不是去京城的时候?什么意思啊?”魏雎鸠被魏诗聪的话说得有些糊涂。
魏诗聪这才道:“你爹我是一方诸侯,手握兵权,京城里的那位早看我不顺眼了,你现在去京城,岂不刚好成了人质?”
魏雎鸠虽然生性刁蛮调皮,但大是大非还是识得的,一听魏诗聪这话,小脸不由微微皱起,有些紧张地道:“爹,你是说,皇上想要对付你?”
魏诗聪见女儿紧张的模样,心里不由生起一丝欣慰,知道女儿心里还是很着紧自己这个老爹的,不由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对付我的迹象,但不可不防啊。你没看他现在正拿纳兰家开刀呢,那叶重楼就是因为被纳兰家给牵进去,才屡次三番地被刁难啊。”
魏雎鸠一听这话,顿时愤愤不平地道:“叶重楼这个大笨蛋,早让他不要跟纳兰右楚混在一起,还要跟他成亲,这下可好,到了京城还不任人宰割啊。”
魏雎鸠说到这里,脸上顿时又露出急切的神色,带着哭腔道:“爹爹,他到京城不就是自寻死路吗?人家的统领要被人杀了,人家多没面子啊,有没办法救救他啊。”
魏诗聪摸了摸鼻子道:“到京城?不知他能不能到京城呢?”
“啊?”魏雎鸠顿时反应过来:“爹爹,你是说他可能在去京城的路上就有危险?”
“七里铺的杀手一波一波、前仆后继地一直死盯着他,这趟进京的路上怎么可能会让他安稳?”
“那怎么办?爹爹,你派一个军,把七里铺灭了,好不好?”魏雎鸠拉扯着魏诗聪的衣袖道。
魏诗聪苦笑地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魏雎鸠,方才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纳兰家应该有所准备,不会轻易让七里铺得逞的。纳兰明若可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文弱。”
魏雎鸠听了魏诗聪的话,却仍是不放心,道:“可是爹爹,我还是想去京城,你让秦伯跟我一起去,好吗?”
“不行!”魏诗聪再次拒绝道:“京城高手太多,如果真遇到危险,你秦伯也救不了你啊。此事休要再提。”
魏诗聪说完,见魏雎鸠小脸戚戚的模样,又叹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叶重楼这小子聪明得紧,没那么容易死的。”
…………
赴京学员的马队顶着炎炎夏日在下午申时终于出了广陵郡,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在广陵郡城里的这段路上,并无什么异常发生,出了京城后,官道上行人逐渐稀少起来,马儿的四蹄也完全扬起来,踏起一片尘土。
马队中除了十名即将入学起点军校的学员,还有纳兰明若派来保护纳兰左乔的四名高手,十四人的队伍策马飞奔,打算在天黑前到百里外的芙蓉郡上投宿。
大约飞奔了半个时辰,距芙蓉郡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距离,马儿似乎因为一轮狂奔有些力竭,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军官忽然一提缰绳,马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为首的马匹突然停下来后,其余人纷纷跟着猛提缰绳,终于十四匹马全都停了下来,众人惊奇地望向前面,只见前方的路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众人缓缓策马上前来到那堆尸体的附近,只见共有七具尸体,其中有五具是清一色的黑衣人,而另两具却是两个蒙纱女子。
七人全都手执长剑,剑身血迹斑斑,路面上也是一片狼藉,显然刚才黑衣人一方与那两名女子一方曾激烈地交战过。
叶重楼与纳兰左乔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互相点了点头。因为之前有纳兰明若的交代,所以叶重楼和纳兰左乔很容易猜到那黑衣人的一方就是七里铺的人,而那两名女子的一方则很可能就是凤凰楼的人了。
之前,叶重楼只见过凤凰楼主龙霓凰,根本没见过凤凰楼的其他人,不过他倒是知道凤凰楼的杀手都是一群女人。
从现场这情形看来,应该是这五名七里铺的杀手埋伏在这附近等着刺杀自己,结果被寻来的凤凰楼展开剿杀,七里铺的五名杀手被全歼,而凤凰楼也牺牲了两名女杀手。
叶重楼和龙霓凰虽然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话,燕如玑本想下马查探尸体情况,却被纳兰逑打断道:“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要在天黑前赶到芙蓉镇呢。这江湖上的仇杀跟我们有何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留给地方捕快们去查吧。”
叶重楼抬眼看了一下纳兰逑那一副怂样,心里觉得好笑。这次他剿匪回来,紧接着就是接圣旨赴京,这一路上又是快马加鞭,跟燕如玑、纳兰逑、上官驰吉他们根本都没来得及说话。不过叶重楼还是感觉到纳兰逑与上官驰吉两人萎靡不振的状态,以及他们看着自己的那种混合着嫉妒与仇恨的目光。
叶重楼暗笑,看来当初的那一碗冰镇酸梅汤效果是相当的好,让纳兰逑成功地失去了男人的雄风。只是,叶重楼有些奇怪地是,那上官驰吉怎么也是一副挺不起来的蔫样?难不成他也中了美人恨的药效?
叶重楼又看了一眼上官驰吉那有些苍白的脸庞以及萎靡不振的神情,心道:难不成那碗酸梅汤,他也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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