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轰鸣声非常大,侯楚天刚好坐在机翼附近的位置,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侯楚天自己试着转移注意力,而且到了一定高度以后,声音和振动就减弱了。
上到稳定高度以后,看着窗外圆弧形的地平面,让人非常神清气爽,尤其对第一次坐飞机的侯楚天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新奇的经历了。
那圆弧形的轮廓线在蓝蓝的天空中勾勒出一条边界线,仿佛天边就在眼前,而不管飞机如何靠近,边界线却始终在前方,给人看得到却摸不着的希望。
偶尔在经过云层上方的时候,看到飞机下方那白的一塌糊涂的云团就在自己脚下,侯楚天不禁有点想起自己家乡。
每当春夏季节,天气潮湿,山区的雾气很大,对于从小在山上长大的侯楚天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在清晨爬上山顶,看到那云海在山腰上挂着,远处稍微高一点的山顶,都漂浮在云层上,就好像电视里放的蓬莱仙境一般,仿佛时间一切都安静下来,加上那布谷鸟的叫声,仿佛拴住人的灵魂,跟着它的叫声融入到十万大山中间,悠远而安详。
在家族后面的山顶上,正好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一座高山山顶上,有一个寺庙矗立在山尖,给整个画面渲染出十足的神秘感。
虽然山一直在那,人也一直在那,但年纪轻的时候很少注意这些,只关心脚下的路。犹记得到了十来岁以后第一次注意到这种景象的时候,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愣在原地足足十几分钟没有动,带他一起上山采草药的阿爹还以为侯楚天走丢了,山上野兽可多,原路寻回去才发现他呆呆地站在在那里看着远方。
说来也怪,侯楚天从来不去好奇那寺庙到底在哪里,也不去想寺庙里面有什么,也未曾动过去找寻它的念头,对他而言,这山、这云海、这暖阳、这丛林已经够了,就当那是仙境在人间的现世吧,但我只管脚下,只顾得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神仙就让他在那吧,我看上一眼就好了。
正好是日出时分,太阳在云层的那一头升起一个红红的像鸡蛋黄一样的火球,阳光照耀在那岩壁顶部的寺庙上,将寺庙映衬得金光闪闪,而在寺庙下方正好是那白的发亮的云层,踩踏在如雪花般的云层上方,看不透云层底下是什么,静谧的状态让整个空间显得像仙境一般。
自那以后,每当春夏季节,晴朗的早晨,侯楚天总会想各种各样的借口爬到山顶上来看风景,有时候还带着弟弟妹妹上来,虽然他们更多地是聒噪乱窜,但山顶也依然成为了大家的娱乐据点,后来侯楚天还在一个野竹丛中打点出来一个小窝,正好可以几个人挤进去取暖,又能看到远处的风景,而到了中午又能遮阳,只不过没过多久,小妹就生病不起了,那个小窝也很少再去,侯楚天四处远走,采药寻方,再无心去关注这些事情。
回想起来,正是这个季节,最适合去小树屋看风景消遣时光的了,这个时节的山涧湿气最重,云层也最干净最厚实,也不知道这树屋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新张的竹笋顶塌了,又或者有什么飞虫走兽在里面安了家。
想着想着,在飞机的轰鸣声中渐渐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边上有人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醒醒,醒醒,天亮啦,看日出啦!”
侯楚天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正是涛子这货坐在边上的座位上。
刚想动一下身子,坐着睡觉还是很辛苦的,却发现已经无法动弹,两条腿都做麻了。
“嘶。。。。。。涛子”,“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侯楚天有点吃力的说道。
“看看,日出,赶紧看,在天上看日出的机会还是不多的。”涛子全然不顾侯楚天指着窗外兴奋的说道。
侯楚天回过神来,睁着眼睛往四周看了一眼,原来很多人都在看日出,也是这生物钟的时间,自己已经睡了有三四个小时了,一路向东的飞机自然已经到了天亮时刻。
柔弱的阳光透过飞机窗户洒进来,而远处的太阳还显得火红火红的,边界看的清清楚楚,丝毫没有暴烈的架势,仿佛也是刚睡醒一般。
这场景跟家族后山上看到的场景相比,就差那附在云端的山尖和山尖上的古老寺庙了,不由得让人出神。忘我而深邃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太阳,让人看了以后不忍心去打断他的思绪。
“喂,想啥呢,侯子,美女就在你后面,不在那天边,不用这么入神。”涛子故意有点提高音调笑嘻嘻地和侯楚天开玩笑道,他可是涛子,从来不会像一个文人一般斯文而好静。
侯楚天从那深沉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你,说道:“死相,你怎么坐这里来了,你不是在头等舱享受空中贵宾服务么?”
“我还不是惦记你们么,怕你在飞机上晕机,万一吐别人一脸,多丢学校的脸是么?”涛子强词夺理的说道。
侯楚天不屑的给了他个白眼说道:“那你可以放心的坐回去了,我很好。”
“别啊,我承认我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实在无聊,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得多难熬啊,电视也没啥看的。”涛子说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