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这是哪里?
韩越模糊的意识渐渐苏醒,周围一片漆黑,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任何能让记忆辨别的东西,只有零星的话语,似乎有人在说话。
难道还身在地府?这只不过是崔判官和牛头马面的阴谋?
该死的!绝对有这个可能,为了逃避责任,害怕被阎王发现,这三个鬼渣什么事干不出来;真后悔当初没有大喊大叫,惊动阎王,大家一起玩完,就算做个孤魂野鬼也要让这三个混蛋垫背。
韩越开始害怕,甚至绝望,逃不掉的地府只有永无光明的暗夜,他韩越受尽了八十世的苦,也依然没有尽头。
在当初踏进六道轮回之时,韩越抱着希望,也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如今都没有了踪影。
因为恐惧,仿佛越来越冷,韩越身体本能的缩了缩,挤作一团。
韩越不顾昏沉的意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思绪和记忆更清楚,不过经过了八十世的重生还阳,如今他的记忆只能用杂乱无章,毫无头绪来形容。
八十世没有一次喝过孟婆汤,于是八十次记忆的叠加,他已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太多的问号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也没有心思去细细琢磨,就在这时韩越所能得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传进他耳中。
只听一个焦急的女声道:“二叔,韩越是你的亲侄子,你忍心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见死不救。”
韩越侧耳细听:韩越,是在说我吗?自己有二叔吗?还有那个女人是谁?难道自己又重生还阳了?这里不是地府?
这样的推断让韩越一阵欣喜,他又重生了。
过了一会只听一个中年男人,提高着嗓门,冷冷的道:“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侄子注定是个短命鬼活不了了,既然那样的话,还浪费几两银子干什么,这年头你当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我也不会把银子浪费在一个没救了的死人身上。”
“银子真的那么重要,顶的上一条人命,我相公只是受了伤而已,现在找大夫还来得及,二叔,奴家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相公吧?”扑通一声,韩越听见那个女人跪了下去。
“你别跪,跪也没用,我韩百富不吃这一套,想要银子为那个奄奄一息的侄子找大夫,自己挣去,青楼的大门敞开着,你只要进去,莫说几两银子,就算是几百,几千两也能挣得到啊。”
听见这段话,韩越恨得牙痒痒,这还算是人吗?
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而那个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媳妇,不,是自己的娘子。
他真的来到了古代,崔判官没有食言,将他送到了古代,他附身还阳了。
等等,不对,不过几两银子而已,而且是救命钱,怎么也没有?
崔判官不是说大富大贵之家吗?
这几个王八蛋,又骗老子,他附身到了一个穷光蛋身上,如果再加上那个短命魔咒的话,这一世无疑是最悲催的,不仅短命,而且连享受完人生仅有的时间的资本也没有。
只听那个女子霍然站起继续道,声音似有哽咽:“二叔这话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奴家虽没上过学堂,但是识得四书五经,还认得几个字,知道什么叫血浓于水,也知道什么叫人心冷暖世态炎凉,自从家父家母被恶人相逼而亡,奴家看的淡了,也看的甚是明白,也罢,奴家不劳烦叔叔了。”
“我是你长辈,你这个妇道人家怎么说话的!”韩百富一声呵斥,言语不依不挠的道。
“云卿虽是晚辈,妇道人家,不过自幼家父教导不敢忘怀,尊重只给配得上长辈二字之人。”这话说的藏而不露,锋芒毕现,韩越听那声音已不是刚才那般低声下气,想来这不是个一般女子啊!
云卿!
她叫云卿,是为自己所以才这么委屈,低声下气,虽未谋面,韩越对这个女子的好感便多了三分。
“一个妇道人家,何时学的这么刁蛮无理,这也是你父亲所教?”那个中年男人韩百富怒气哼哼,一副高高在上教训晚辈的摸样。
他还欲继续,他旁边的一个弱冠男子,向韩百富使了个眼色。
韩百富微微一顿,强压着心中不快,转怒为喜道:“我侄子英年早夭,命不久矣,我哥又疯疯癫癫,作为长辈不得不为侄媳妇安排个后路,不知你可有想法?”
过了一会只听云卿缓缓的道:“云卿父母双亡,家道败落,承蒙夫君不弃,入了韩家,纵使与夫君阴阳两隔,云卿此生不再另嫁,守着亡夫照料公公,二叔就不必再为云卿操心了。”
韩百富脸色一沉。“你也太不识相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你一个人怎么过日子,抛头露面那是你该干的事吗?韩家虽不是大门大户,但至少还有一个铺子,我侄子韩越将死之人,大哥疯疯癫癫,你一个人拿什么养活你公公,倒不如你嫁给我儿韩业,外人也不会有甚闲话,你和我大哥吃穿用度能有多少,难道还会少了你们不成。”
哎!
又是狠心的二叔欺负孤单的侄媳妇,不论是何朝何代,这种事总是少不了的。
不过自己的名字,同名同姓,又叫韩越,这是巧合还是崔判官的故意为之,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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