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不愧有南方第一豪富之称,单是这四船私盐,贩运到巴蜀便是如整船的铜钱一般。须知此时蜀中尚未有井盐出产,况且井盐苦涩不堪,如何让比得上眼前虽然颗粒较粗,但经过处理已是洁白非常的上等精盐?甚至是糖、茶、土产等众多暴利买卖,虽不如私盐量大利厚,却也称得上一等一的买卖。此时刘文心忽然想起,此时竟已有了精盐、钱庄、火药等种种事物,想必是因有了普及的内功,兼之天地元气充足,江湖侠客这一阶层影响力大得出奇,社会因此发展不同,也符合常理。
他虽是宋阀眼中身份神秘,武力高强的青年高手,但宋师道此时正因美人驾临,受宠若惊,宋鲁又隐隐猜出傅君绰身份。他应承下晚宴后便无人理睬,只被几个下人引去客房。刘文心也不在意,吩咐他们按时送来晚膳,无事不得打扰,便自在房中练气。
他所修法诀颇为神妙,乃是传承丹道正宗,由《参同契》演化下来,不同于后世的南北二宗,修炼时讲求顺其自然,调和阴阳。入门之时,还需在对应时辰修炼,随季节变换,日升日落的时间变化,但修至小成,身体自可阴阳调和,阴阳相生,于何时修炼,已是无碍。
刘文心心中思索破碎之法,不由得想起此方世界既是与书中相同,自是有炼金丹增长功力的外丹道和阴阳相冲,同时破碎的办法。思及所谓阴神,阳神之说,他便一时不能理解,细细推演起来。他在原本世界,并未有结成所谓阴神阳神,只把这上古修士的说法当做笑谈。所以他下山求学,创造了一套不循规蹈矩,通过人体细小经脉行功,存想时结合全身骨骼肌肉形成独有的路线,专门以最高效率消耗真气,强化自身的法门。如今他的身体几乎达到极限,自然不需再用这个办法,只需以最普通的周天搬运之法便可,但若不知阴神阳神的真意,便无破碎线索。他在原本世界猜测破碎需要至阴至阳相冲,看来已是不够,还需凝练升华,来产生被冠以“神”之名的某种存在方可。
古籍《说文》有云:“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既然用“引”,大约是间接,也就说“神”是“二”的本源,即是极阴极阳,或曰九阴九阳更进一步的产物。自己修炼丹道,阴阳同修最高只能达到“八”,仅次于数之极“九”的境界,自己差了破碎的境界两步,强行破空未死,可以说是福缘深厚了。刘文心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庆幸,再无报复向雨田的念头。道理虽知,他却仍是毫无头绪,只能盼望找到几个能体会极阴极阳之力的机会了。或许《战神图录》和《长生诀》的后两幅图,武尊毕玄和十八重的天魔功能有这种意境,否则自己只好寻几处火山、冰原等天地间少有的极阴极阳之地潜修了。
他心中对《战神图录》不抱期望,只好在《长生诀》上下功夫,自己为了避免麻烦,迅速恢复功力不便扼杀双龙,只好跟去,等他们埋下那女人和书再掘墓寻找了。虽然对傅君绰不报任何歉意,盗墓摸金也不太符合他的本心,若能先借来参详自是最好不过的事。
打定主意,刘文心再行功数个周天之后便走出舱门,拜访相隔不远的双龙。他脚步轻盈得惊人,又在船上,噪音极多,正在讲授武功的傅君绰竟未发现。刘文心不愿被认为有意窥探她师门秘传,只好加重脚步,以此提醒。“咚”脚步声明显地加重,在这空旷的船舱中回响,明显是主人故意所为,傅君绰这才发觉自己警戒心低得可怕,止住话头问道:“什么人?”只听见刘文心那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正是区区在下,傅姑娘为何在此房中?”
傅君绰拉开舱门,面带不耐地回答:“阁下整天用这样文绉绉的腔调说话,不觉得累么?”刘文心不愿与这将死之人争什么,只好换了一副口气:“也是,小姐的私事我这小人也管不得,只是小姐你那两个儿子还欠本人一些孝敬,若不还上,只怕不太好见面。”寇徐二人一愣,不知自己何时欠了这人的债,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傅君绰。“他们欠你什么?”傅君绰极不客气地问道,她发觉此人竟连她认二人做儿的事都知道,更感到他的可怖,已决心离这神秘莫测的汉人越远越好。但他要勒索的东西怕不是能轻易得到的,若非杨公宝库的秘密便是那本《长生诀》了。
果然不出所料,刘文心一开口便说:“我想找两位借《长生诀》一观。”他原本以为自己境界已到,无需感悟,数十年后真气足够之时便可自行破碎,便未打这本书的主意。《长生诀》一经修行便入先天的神效和其他的功能虽然奇妙非常,但是影响性格的副作用也不可小觑,现在发现还需突破两道玄关,自然便要聚集所有力量。寇徐二人自然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为何前恭后倨,徐子陵最看不过这种强取豪夺的行径,便开口道:“这书是我兄弟二人所得,尚未研究通透,怕是不能借给你了。”“哦,是么。”他轻叹一口气“两位怕是没有将这书研究通透的福分了。”
三人当即色变,傅君绰自然是拔剑出鞘,而寇徐二人也机灵得很,把腰一低便躲进门后,以防这神秘人大开杀戒。刘文心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从容说道:“我自扬州沿江而上,走到丹阳路上,曾见着几艘五牙大舰逆流而上。”虽不再言语,三人却都明白这必定是追杀自己,在江中搜捕的船队。五牙大舰乃是现今最大的战舰,代表了隋朝造船技术的巅峰,也只有扬州和东海郡两地的船匠会造,杨广命这些船只追捕三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这架势虽然可笑,但陆路的追兵,可没有这么好相与。”刘文心悠悠开口,带着一番看戏的闲适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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