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公,是阿公……”
左雨见到左围城的尸体,身体颤抖着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了,她眼里带着绝望,眼眸里全是灰白。而左静则在一声悲呼过后,纵身下了鸟身,跌落到血河里,抓着左围城的衣角,放声大哭。
左弃并不去阻拦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左静痛哭一阵,在血河里突然回头道:“你不可能杀了阿公,你告诉我,是谁杀了阿公?”
左弃面无表情,将也要纵身而下的左雨麻痹住,与左静对视着,淡然道:“等到你能杀我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是谁杀了左围城。”
左静死死的盯着左弃,半响后阴冷着道:“好。”接着她抹干净眼泪,平静的道:“你能否让我带走我阿公的尸体,为他找一个地方安葬?”
“别人的这种要求,我连听都不听。”
左弃的目光落到左围城死状甚惨的尸体上,虽然是左静在与他说话,声音亦是相当冷漠道:“但是你可以。”
左静没有去问其他的族人是否还活着这种愚蠢话题,她虽然没有大宝,但是也能猜测得到左城血河下,全是左氏族人的窒息尸体。
“我和阿妹都是他救出去的吧?”
左静小心翼翼带着恭敬的搬动着左围城的尸体,心里想着自己和左雨因何而活。在小宝腾飞而起的时候,左静望着前面那道坚毅的背影,先前强忍着的眼珠又再默然直流。
这个男人……
是第一个走进她心房的男人,是她情窦初开的情人,是她原本一生的夫郎,也是杀了她至亲阿哥的仇人,同时也是毁灭她氏族的大仇人。
风在耳畔吹过,左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干了。
她望着天际,让大风吹拂着三千乌丝,眼中的所有悲愤,所有悲伤,所有悲凉,所有绝望……都渐渐转为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左静,你要杀了他,因为他是你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左静,你要为他殉情,因为他是你的情人,唯一的情人。
左弃不知道左静的心路转变,只是感觉左静改变了许多,她不再动辄发怒易躁,也不再软弱流泪,有的只是和她名字一样的安静。
这种安静有些窒息的味儿,也有暴雨前的暂时静寂,更有杀机迸发前的最后平静。
左弃让小宝按着左静的要求朝着南山方向飞去。
在抵达南山后,左静找了一个最为高耸的山峰,平静地道:“可以让你的爱禽停在那吗?”
左弃随着望去,点头道:“可以。”顿了一顿,左弃很认真的道:“你说错了,这不是我的爱禽,这是我的儿子。”
小宝在高空里嘶鸣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声音里面满是依恋。
埋葬左围城的过程,左弃双手背负在后,连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更别说上前帮手。
左围城这条老狗,能入地为安,已经是他最大的善心了,怎么能玷污他的双手去触摸那肮脏人的尸体,从始至终,他的手就没有碰左围城的尸体一下。
他的态度很明显。
没有左静的相求,他会让左围城的尸体漂浮在血河里,直至被飞禽叼走全身皮肉,只余下骸骨。
左雨仍然不时饮泣,而左静则一直默然无声。
左弃知道,有时候沉默是最大的一种力量,因为在沉默里的爆发,尤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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