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百峰之一,临天峰。
此峰走势乃为拱卫主峰悬苍神位之一,比之主峰只低一等,更有灵机遍布灵兽走地,论天地钟意多寡,此峰当属罗浮第二。临天峰上有一处玉宇华楼,被山中清泉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此楼深处,有一位白袍少年正诵念经书,声如春风暖心,所诵念之经文意在静心,他手持古经,摇头晃脑间入了清明,便有一丝清玄之气钻入灵台,积蓄于眉心道纹之中。
此道纹用墨精妙,三笔两画间勾勒出一个玄妙道符,旁人望去只会觉得此道符为宿主生来有之,而非后天刻意所画。
白袍少年静心沉意间,外头传来洪钟之声,轻轻袅袅无有尘迹,知是师尊闭关完毕,便径自停下诵念之举,整理长袍,往外头走去。
他行至华楼门口,便听见一声清唳,一只头上顶丹红的仙鹤从天而降,落于他身前。此物通了人言,顿首开口道:“请上尊落身。”
那白袍少年一稽首,“有劳道友。”,便踏了上去,那仙鹤振翅之间,身形扶摇直上,落在主峰之上。
少年非是第一次来这悬苍峰,只是这些时日以来此处变化较大,初来此地时只看见有琼楼玉宇错落分布,此时却改换了门面,变作一处辉煌宫殿。步入此间,入目之处锦绣繁华,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在这当中首座,一位玄袍道人正闭目养神,见少年来了,双眸微睁目有玄光道:“徒儿来了。”
“见过师尊。不知恩师唤我来此,有何吩咐?”少年李玄冲行得一礼,缓声言道。
那道人一观少年眉心道纹,见其有锦绣之韵,知是这少年按他所说,这几日尽在静心诵经,赞许道:“有了这道玄纹在身,那鼠辈暂时侵害不了你。不过,魔胎种玄之法为魔门高术,又由得那人使来,此枚道纹只能护住你一时。”
李玄冲面色一凝,他入得钟神秀门下已有数日,从他人三言两语之中也是知晓,玄门之中冠有帝君之名的修士俱是得了高深道果的人物,以他师傅帝君之能,竟也不能完全除掉此祸?
钟神秀一看便知徒儿心中如何作想,坦然言道:“非是师傅无能,而是此术以你身、魂二气统为命种,根植于你命魂窍穴两处,若以外力强行拔除,只怕你会随之覆灭。”
“恩师,难道这命种之术真没有解决之法吗?”李玄冲惊疑道。
“旁人做不得的事,我钟神秀自然能做的。想来你也是受天地所钟,运势鼎盛,正好我手中有一册玄经,能解你身上命种之危。”
他顿了顿,向李玄冲眉心叩指虚点,李玄冲识感之中,忽然惊觉有一篇金灿灿的华文大经落于他心湖,他没有着急翻阅,而是看向钟神秀:“恩师前些日子才告诫我,不得妄开修行之路,只需每日静诵古经,沉心静气养育玄纹。怎的今日,将此等经文赐下?”
钟神秀笑了笑,解释道:“命种之难,难在身魂二字。一般夺舍之术,无一不是以魂夺舍,元神强大者夺人肉身,此等小术不足为患,缺陷乃是夺来肉身与命魂并非天生契合,需缓做调养。
而那魔胎种玄之术,则是将你当做第二尊肉身来养育,植入他一缕气机,待你等茁壮成长,在斩胎之前便会唤来此人,内应外和趁势一起夺你功果。成就金丹圆漏无缺,自是可以祛除命种,可要步入金丹一境,必先过得斩胎之关,是故一般修行之法没有绕过此处关节的法门,为师近日便是去往一地,为你取来此经。”
他目视悬空,神采奕奕:“此经名为《九数定玄真经》,为师游览九州之时,在一处遗仙山府之中寻得。本来此经所载大道深奥难明,对修行之人悟性有极为苛刻的要求,倘若修习之人无有术算天赋,习此经事倍功半,更易神智受挫,适得其反。不过徒儿你却是此经所记大道不二传人。”
李玄冲一楞,美滋滋道:“可是因为徒儿悟性绝顶?”
钟神秀抬手轻磕他额,好气道:“你悟性算高,却不算绝顶之说。这其中原因,尽在你腰间古玉之上。”
“哦?”李玄冲探手一拿腰间古玉,他好奇道:“恩师所言,似是知晓这古玉来历?可否请恩师明示,这枚玉佩为何会落于徒儿之手?”
他满心期待的望着师尊,这玄袍道人不见回答,反而摇了摇头,“神物有灵,便是我也难以测算跟脚。此物来历,为师也是从他人耳中听来。你且听好,若此物与那人说法相合,却是不好露于人前,行走世间你要小心收好。此间秘闻,为师尚不得确定,等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于你。”
他话头一转,言道:“此物有两大异能,一为生机勃发,自能治愈你斗战之伤;二为清心静神,照开虚妄,得此物护持,就算在术算之道上一无建树之人,亦能修持诸多秘典,那《九数定玄真经》也在此列。此经比之为师所学之道,亦不遑多让。待你在斩胎之前,便已将身魂二气相合,自然是无惧于内劫之祸,只需应对那人在你渡劫之时的攻杀即可。”
他目光深深凝视李玄冲,言道:“些许外劫,徒儿你应该能摆平吧?”
李玄冲目光一凝,正声道:“若是那人趁我渡劫夺我功果,定要将他消杀干净方才解恨。”
“既如此最好。”钟神秀吩咐道:“我欲成宏愿,必先有所依凭,所以必先立下大教,扬我天地正统。如今山门未立,阵法未布,灵脉未开,大道正名未昭示天下,算不上真正立了大教。你既是我钟神秀开山首徒,当要担当起开山二字,宗门诸多事宜需多加费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