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的事柳师傅很快确定了，就在今天晚上。他己经找好了地点，是一家私人开的莱馆，面积不大，干净整洁，内部环境不错，就是离厂里远了点，需要骑摩托车过去。
我想借辆车，尽管柳师傅和大师兄各有一辆摩托车，大师兄还是辆大排量的，二年前花了他八千多元钱买的，动力澎湃，性能嘎嘎叫，平时爱惜的胜过老婆，从不外借，看着就叫我眼热，几次开口借用，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借谁的车呢？厂里有摩托车的人不少，可惜都是泛泛之交，我也不想去自讨没趣。
小惠有辆小排量不挂牌的女式摩托车，就停在厂里的车棚里，我决定去碰碰运气，相比别人，小惠似乎更好说话些。
设计室在五楼一角，平时很少有人来此闲逛，显得十分安静。我在这里修理过线路，安装过灯具，所以清楚小惠的位置，一上去就找到了她。
我站在门外，冲小惠招招示意她出去。
“找我干嘛？”小惠正在给一个裸体模特（假人）穿试设计的衣服，被我叫出，话气里露出不满。
“啊…嗯…那个啥，小惠……今晚你的车子能借我一用吗？”
“借车呀……是和文香雨出去约会喽？”小惠戴着那付难看的黑眼镜，眼球在镜片里闪呀闪的，泛过几道白芒，言谈举止中流出几分不屑和轻视。
小惠的表现让我有点吃惊，短短的一个多月未曾接触（相比之前车间每天频繁接触，调离后也只是在相遇时打声招呼或简短对话），小惠精神面貌发生明显变化，说话更加情绪化，不加掩饰，而以前即使她再不高兴，也不会流露出这种鄙视的神色，使我心生不悦，更是坚定了我购车的念头。
“你要是不借就算了，当我没说。”我心里叹了口气，那个单纯如冰雪般的女孩再也不见了，我转身就走。
“喂，喂，你干什么？”小惠急忙跑过来抓住一条胳膊，指甲掐入我的肉里。
“我只是问一句，你干嘛呢……我又不是不借给你。”小惠小声哀求我，这回看上去情真意切，仿佛是以前的那个小惠。
“我不想勉强你，那样多没有意思。”我坚持着，想看她到底是什么做为。
“真不勉强，我只是好奇，约会走着去多好，又浪漫又有情调……”
“今晚我请维修室同事吃饭，路有点远，来回跑快的。”现在我不好强行离开，小惠刚才的举动叫我舒心了些，尽管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惠会有前后不一的表现，即然她愿意借给我车，还是先借了再说。
“好端端的，请什么客呀，你钱多了，乱花钱。”小惠关心的替我打算。
“这个……不是涨工资了嘛，柳师傅师徒非得宰我一刀，不请不行呀！”我只好压低声音，语气婉转一些地给小惠解释。
“哦，那就是非请不可了，就你们四个……文香雨不去吗？”
“香雨呀……她干活有点累，不太想过去。”
“噢，是吗？她真不想去？”小惠提高了语调，用玩味或说是意尤未尽的眼光盯着我，重复了一遍，让我诧异和疑惑，这己是小惠第二次奇异的神态，不过，这次我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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