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的时光一晃而过,当再次面临找工作时,心里似乎有种难以言说的悲苦,因为知道挣不到多少钱,知道在这片繁花似锦中,属于自己的天地还狭窄得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能只有毫无家底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彷徨失落感。
这种感觉,就好比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活着,尽管看上去枝叶茂密无边,满枝头硕果累累,但能摘到手的却寥寥无几,只要停下来,就会饿肚子,而且脚下似乎随时都会踏空,终日处于摇摇欲坠的惶恐不安之中。
就算是摘到了果实,暂时填饱了肚子,也还是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摘到,也还是担心会饿肚子,担心会不会跌落下去,使得生命只能期望于有下辈子。
省城夜里的秋风又开始携带着寒意,府南河边的柳叶已经凋落,金黄的银杏叶没能耀眼多久,一夜秋雨,枝头便稀落得像秃顶的脑袋,一切都在提醒着冬天就快来临,这一年光阴又快过去。
他们已经在商量着先去哪家酒吧,而米霭却还没有来,我起身到阳台上张望,满城霓虹依然璀璨闪耀着,繁华还是在黑夜里似无穷无尽地蔓延着,可我的心依然悬吊吊的,找不到能让其生根发芽的土壤。
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灯影下像欢乐的小白兔一样蹦跳着,正向着我们住的这一栋楼来,我知道她是米霭。
她抬头仰望,好像也看到了我,挥一挥手,奔跑起来。
她总是这样欢乐,无忧无虑,好像从不曾有过我心里的惶惶不安和迷茫。
我到厨房去热菜时,谢小兰刚忙收拾桌子,嘴里念叨着:“幺妹儿热菜,肯定是米霭到了,四姐、六姐,快来准备迎接师傅。”
罗慧娴大声笑话道:“妈哟,龟儿死婆娘,从来没对我这么殷勤过。还说你单纯,我看啊,你龟儿势利得不是一般。”
坐在沙发上的老吴乐呵道:“五姐这个态度是对的,真心求教,就该这样,将来必成大器。”
我菜还没热好,米霭敲门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唬得不敢往屋里走。
谢小兰、朱琴、仓琼梅朵三人站在门里,深深鞠躬,齐声喊道:“欢迎师傅光临,里面请。”
见米霭愣住不敢走,谢小兰上前挽着她,不由分说地把她身上的双肩包取下,递给仓琼梅朵:“六姐,给师傅好好放着。”
朱琴立马扶着米霭另一支手,与谢小兰一起搀扶着她,跟挟持绑架似的,搀扶到饭桌上坐下来,谢小兰马上高呼:“幺妹儿,动作麻溜点,快给师傅上菜。”
罗慧娴和付碧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笑得米霭更是梦魇了一般,惊叫道:“子柒快来救我,她们是不是要整我?”
我刚把热好的蜜饯甜汤端到厨房门口,仓琼梅朵一把接过去,桌边的谢小兰再接在手里,勺起一勺子,轻轻吹一吹,喂到米霭嘴边:“师傅请享用,保证美味无敌。”
米霭茫然四顾,却还是胆战心惊地尝一小口,望着厨房门口的我,声音颤抖:“真好吃啊,可是,子柒,她们是不是要整我?”
“米霭姐,放心吧,她们是要拜你为师,有些殷勤过度了。”说完,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