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
距离帝庙,半天多路程。
“糖葫芦!糖葫芦哎!”
新山楂,红滴滴的,肯定特别酸,再过半月一月的,那时候才酸甜可口。
“小心,让让!”挑着火担子的馄饨挑夫小心的避开人,一头是小火炉,一头是面案子,生怕烫到人。
面颊流着热汗,嘴里喊道:“馄饨……薄皮馅大的馄饨……”
这时候正是午时,吃饭的人多,街头街尾来回串串,说不定能多挣两个钱。
“修头发勒,修胡修面修……头发!”小推车,推着大剪刀、小木盆游过街面。
“烧饼,芝麻……烧饼!”箩筐里,焦黄的面饼上沾着同样烤黄的白芝麻,想来咬一口酥脆掉渣。
街上,抑扬顿挫的叫喊声,不绝于耳,也是下九流独特的揽客方式。
旁边高大的铺子,挂着旗号,穿长袍的客人贯入其中,这则是上流。
县城就是比小镇一条街热闹,因为它有好几条街……
挑担的小贩,临街的店铺,叫喊的买卖,来往的生意。
“让让,让让,小心磕碰到了!”
大轮子马车队,一来十几辆,马脖子上的铃铛作响,大轮子骨碌碌的拉着整齐货物,在闹市穿行而过,车夫不断提醒着行人,小心别磕了碰了。
“哪来的车队?”
旁人见马车一十多辆,这可不少,大宗生意。
旁边有人指明解释道:“没看到吗,开封府城方向来的,估计开了新商行,这不货都铺到县里来了。”
“什么商行?这柴米油盐,店铺可够了,来点稀缺的。”
“商行贴出的告示,说卖的是洋玩意儿!”
“西洋货,舶来品!”
“朝廷不是不让洋人……这都几十年的规矩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幕后……”
“这得去看看!”
李大开看着车队,被这时代人力惊呆了,感慨的同时,差点被车队压到脚。
“躲一边去!”
只见车队离开,李大开低头一看,脚边放落一板儿“巧克力,”应该是车上掉下来的,李大开俯身,随手捡起揣包袱里。
路不拾遗?
那是不可能的!
我凭本事捡的,怎么会还回去。
而且,自己这叫薅洋毛,合理所得。
“姐夫,咱们下次去哪里定买卖?这县城的生活可不低啊。”
捡起来抬头的李大开,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李大开眼光一瞟,只见盗壁画的秃头姐夫和光头小舅子正提着大小牛皮纸包裹,从李大开旁边走过,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直冲鼻子。
两人丝毫没有提盗墓,但是字里行间,充斥着买卖、去哪里等字眼,说的应该是行话。
看来两人不认识自己,李大开笃定道。毕竟自己现在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熟视无睹。
李大开不知道自己晕倒发生了什么,想来他们没有往后院,所以没发现自己。
李大开沿途假装买东买西,又或者卡墙角,悄悄尾随他俩,直到一片贫民区跟丢了,才放弃跟着他们。
“报官?”
俗话说,贼拿捉赃,李大开并不确定东西还在不在他们身上。
但他猜测大概是不在了。
两人刚大包小包提着回的,分明是采买物资药品回来,银子自然是销赃得来。
淡淡的药味,应该是他们有人病了。
李大开决定回去再说,告到官府不如聘请那俩和尚……
狭窄矮小的贫民窟。
煎药味儿、茅厕味儿,充斥着街道。
破落的木门上,绑的满是荆棘枝条或者野枣树枝条,根刺耸立,用来防贼。
砖瓦石砌的院墙,堪堪人高,拦不住有心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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