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玉龙问胡玉芬:“陈震南把你从我的怀里拐骗了去,如今都六年过去了。而陈震北却从未与我吭一声。难道,他至今还不晓得这件事?”
玉芬笑道:“你先别急,听我细说罢。我和陈震南结婚半年后,他随信往家里寄了一张我们的双人半身照。陈震北回家看见了,大吃一惊道:‘这、这不是胡玉芬吗?’他爸妈说:‘是的,你这嫂子就是你的同学胡玉芬。’他听了大惊失色,叫道:‘爸、妈!这是你们做的好事吧?’”
玉龙问:“他爸妈如何回答?”
玉芬道:“他爸妈还算诚实,毫无隐瞒地承认了。”
玉龙道:“还诚实呢!他老陈家,老的、少的,一家子的拐子骗子!”又问:“陈震北也加入其中了?”
玉芬道:“哪里啊!他听了之后,大吵大闹道:‘爸、妈,你们知道吗,这是作孽!你们又不是不晓得,胡玉芬和金玉龙是天生的一对儿,两人深爱得刻骨铭心。如今,你们竟把他们活生生地拆散了,其心何忍?’”
玉龙道:“嗯,这还算个正直人。”
玉芬道:“他还说陈震南:‘我哥也糊涂!一个连级军干部,怎么也做出这号事儿来!’他爸妈连忙道:‘北儿,你别吵别闹了,也别怪你哥。这件事情,你哥开始,也是不晓得的。等明白之后,他已骑虎难下,这才将错就错。如今,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难道,我们还有返悔的可能吗?’陈震北听了,也无可如何,只好将怨气憋在肚子里。”
玉龙道:“这么说来,他还差不多。”又问:“哦,怎么的?你不在部队陪连长——不,应该是营长、团长了吧——怎么有空回来了?”
玉芬长叹一口气,说道:“金玉龙,你别嘲讽我了。陪、陪、陪,还陪什么?如今,他连人都不在了!”说罢,眼圈儿早已发红。
玉龙感到不对劲,忙问:“怎么一回事?”
玉芬道:“我们后来好了,日子甜蜜了。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多后,他便带部队出国打仗去了。在一次战斗中,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幸中弹牺牲。”
玉龙吃惊道:“什么,他牲牺了?”
玉芬点头道:“是的,他牺牲了。”说着,早已流下来。
玉龙忙安慰她道:“玉芬,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不该问起这事,惹你悲伤。”并掏出手绢,为她拭泪。
玉芬道:“你别为我担忧,我没事。”停了停又道:“我得知他牺牲后,哭得昏天黑地。还捧着他的骨灰盒,声嘶力竭地哭道:‘当初,你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永远也不离开我吗?如今,我们才过了不到两年的甜蜜日子,你怎么就丢下我去了?’”
她继续哽咽道“‘你既然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要走,当初何必定要拉上我陪你?现在你去了,叫我怎么办?’我还哭道:‘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带我一起走吧!’众人见我哭得可怜,纷纷安慰和劝解。可我怎么听得进去?”
玉龙怜悯道:“难为你了,难为你了!你怎么这样、、、、、、”他本想说“你怎么这样命苦”的,又觉不好,因而说:“你怎么这样坎坷大?”
玉芬道:“后来,亏得陈震北去了部队,一面参与处理他哥哥的丧事,一面安慰服侍我,我才挺了过来。”
她拭净泪水,又道:“他牺牲后,我便回家来了。”
玉龙道:“难怪,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你。”又问:“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玉芬道:“不是。后来,我便和陈震北结婚了。”
玉龙道:“啊,这就越发难怪了!原来,你们叔配嫂了!”又问:“这是怎么搞的?陈震北不是和俞同喜,早就成双成对了吗?”
玉芬摇头道:“成什么双,成什么对?他们两个也吹了。”
玉龙惋惜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玉芬道:“那俞同喜被沅水县一个年轻的副县级看上了,强占了去,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撒手告吹。”
玉龙道:“看来,这世道也残留着不少的黑暗角落!”又道:“不过还好,陈震北倒因祸得福,反与你结成了一对。他安慰服侍你一场,回报倒不错啊!”
玉芬笑道:“你今日说话怎么啦,总是酸酸溜溜的?这可不像你金玉龙的口吻啊。”又道:“你这又误会陈震北了。说句良心话,他当初安慰我、服侍我的时候,可没存下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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