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脚上的铁链已经磨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裤脚。但在皮鞭的驱赶下,没有人敢停下脚步。一步一锒铛,脚链发出来的声音如同击筑悲歌。
一个遍体鳞伤的青衫女子在路过院口时,扭头望了陈步臣一眼。
没有只言片语。
只有从泪目中投过来的祈求性目光。
那一刻。
陈步臣的心弦被触动了一下,差点冲出去截杀官吏。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像具麻木不仁的行尸一样,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可怜人在皮鞭的驱赶下走向深渊,走向地狱。
“陈步臣,你变了,你的热血到哪去了!”
等人走远,他转身一拳轰在桃树上,震落了三月桃花,拳背的皮肤也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还是释放不出内心的自责与愧疚。
他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在登丰城的时候因为多管闲事,救了吴府的人,结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胖子死了、蓝羽兮走了,在后来,城中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今天。
如果打跑了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官吏,救了那几个女子。
结果是悲还是喜?
没人知道。
他只知道物造弄人,世事无常。
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也只是建立在自私自利的前提下,一顿狂想!如果考虑到屋里还有一个小曼,便不得不收敛那些狂妄无忌的念想。
自己死了无所谓,不能连累她人。
……
在后来的五年时间里,陈步臣没有再惦记着时空车票,把回家乡的愿望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假装自己本该就属于这个世界。
侦捕系统发出来的任务也一样视若无睹,没再接过任何任务。
系统的惩罚,从关闭系统商城开始,到释放病灾、释放厄运,让他倒霉到连喝口水都有80%的概率被呛到,咳得肺出血。
但他始终没有屈服,就是不接任务。
那种状态持续了差不多有三年,没死掉,后来系统好像是屈服了,再也没有弹出过任何系统任务,也没再惩罚过他,就仿佛切断了宿主之间的联系一般。
后来的生活也简单。
每天除了陪小曼嬉笑打闹、砍柴挑水之外,唯一的正事就是修练道术,前后五年多的时间,日夜潜心,把上官千逸送的那部《驱魔手札》研究得通上彻下。
在小曼的协助下,甚至写出了一部比《驱魔手札》更精炼的《问道》。
第六年,冬至。
武川城下了一场大雪。
陈步臣刚将废弃的桃木剑当废柴扔进火盆里,进城采买生活物品的小曼回来了,她在门口将雪貂大披风脱了下来,抖落上面的积雪。
进屋后。
她挨着陈步臣在火盆边坐下,却心事重重地低着头,只烤手,不说话。
这可不像她一贯的表现。
平时她总有说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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