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朗月也不愿看,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谁人愿爱凄凉鬼新娘,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槐破梦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掏出小姨给自己的二手水果机,接听道:“喂,小姨,怎么了。”
“哦,梦梦啊,放学了吗,今晚来小姨家吃饭啊,小姨做了你爱吃酸菜鱼哦。”
“额,谢谢小姨,但不用了吧,被奶奶知道了。不止我遭殃,还要连累你们呢。”槐破梦婉拒道。
“你奶奶今天也在呢,放心过来吧,而且也是她老人家叫你过来的,怎么,连她的话都不听了?”“梦梦啊,你就过来吧,有些事给你说说。咳咳。”小姨话刚说完,一个年迈的声音从电话传来。那是奶奶的声音。
“哦,好的。知道了,那我挂了,掉个头。”槐破梦说道。电话那边“嗯”了一声。挂掉电话,槐破梦踩着自行车在前方路口的红绿灯掉了个头往小姨家方向骑去。
槐悦,我老爸的亲妹妹,对我特别特别好,每天槐破梦放学不到半个小时,自己小姨都会打电话过来叫自己去她家吃饭。自己的二手手机,自行车,一半以上的衣服全是自家小姨送给自己的,额,都是二手的。
奶奶叫杨慧,听小姨说以前奶奶是大家闺秀,家庭教育,礼仪修养都很严,这点我领教过。但是让槐破梦疑惑的是,势如水火的奶奶,小姨为什么会聚在一起吃饭,这怕不是世界毁灭的前奏吧。
其实也不是势如水火吧,怎么说呢,奶奶一直不予许我和小姨家打交道,但凡发现我与小姨家有交集,我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然后骂完我就电话炮轰小姨,记得上一次吃饭还是十二年前把。肯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难搞哦。槐破梦想着,忍不住一手拍着额头。
小姨家住在B县最繁华的凯旋区,那里是B县金融中心,而小姨家在凯旋区房价最奢侈的凯旋门小区,那里的房价最高的时候听说炒到九万多一平,而且凯旋门小区还全部是那种大平层。与只够温饱的槐破梦和奶奶杨慧来说,小姨家就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但为什么面对小姨家的帮助,奶奶不仅不接受,反而行为还过激了呢?从郊区骑自行车去凯旋门小区距离不近,挺远的,槐破梦也不急,他刚好需要时间捋捋,因为实在太匪夷所思。
话说当年,仅五岁的槐破梦一家发生了一场变故,那就是自己老爸撒手人寰了。
“你爸死在这他们手里,现在你哥也死在他们手里,我觉不允许梦梦再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帆飘飘,厅内,一黑棺停放在灵台,棺材前立着一张黑白照,一华美贵妇身着丧衣,指着照片对身前穿着丧服貌美女子大声说道。
“可是哥的心愿是让梦梦那还在继承衣钵,如果梦梦不走这条路,槐家一千多年的传承就断了,我爸,我哥他们都不会瞑目的。”槐悦势不甘若道。
“断了就断了就因为一个破传承,呜呜,你知道吗,你爸24岁抛下我就走了,你哥25岁…呜呜,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梦梦才五岁,我不想再让他走这条路了。呜呜呜。”杨慧瘫坐在地,趴在棺材上痛哭起来。
槐悦泪流两行,走上前去抱住母亲:“可是妈,槐家男儿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就是你不让梦梦那孩子不接触哪些东西,他们难道就会放过槐家吗?而且我哥说了,梦梦他是槐家百年难出的天才。”
“那是你们槐家的传承,不是我孙子的,我已经失去我老公,我儿子,我孙子决不能出事,槐破梦只是我杨慧的孙子,不是槐家的传承人,我不能再失去他了。你知道吗,悦儿,我今天就要烧掉你们槐家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散尽槐家家产,请儒道释三家为梦儿改命。”杨慧推开抱着她的槐悦,自言自语道:“对,就这样,哈哈哈。”说完就往槐家祖祠而去。
“妈,你要干嘛,你千万别乱来啊!”槐悦看着将近疯癫的母亲,连忙追上去。
槐家祖祠堂,杨慧手握灯烛,看着祠堂里摆放的无数灵牌,最前方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血红色木箱。杨慧颠狂的看着这一切,两行眼泪留下,眼一闭,便将手中烛灯朝祠堂丢去,祠堂有着油灯常年祭拜槐家众祖先,烛灯落下,宛如星火燎原。瞬间形成一片火海。
祠堂门外,槐悦没有祠堂钥匙,右手不停的拍打房门,突然祠堂内火光大作,槐悦更加急促的拍打房门,大声喊道:“妈,你快开门啊,你别做傻事啊。”左手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消防电话。
经过数个小时的灭火抢救,槐家祠堂大火终于熄灭,杨慧因为精神不稳定并且火灾吸入大量二氧化碳,昏迷过去已经送到了医院。
大火过后的槐家祠堂一片狼藉,槐悦踩着一地的废墟叹息道:“哎,槐家一千多年的传承,就在这里断了吗,对不起,老哥,你拜托我的事我没做好,呜呜。”槐悦瘫坐在地。也许是瘫坐的视角问题,槐悦突然看见一个血红色的物体……
离槐家祠堂大火过去一个月之余,槐家餐厅里,杨慧和槐悦争吵的声音再次传来,“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要散尽家业去请儒道释那帮人,你知道那帮人和我们家本来就关系不合的,”槐悦拍下筷子说道。
杨慧细嚼慢咽吃了一口米饭,轻声细语但语气坚定说:“我意已决,吃饭吧。”
“你,行,你要散你就散,我拿着属于我的那一份,我不管了。”槐悦提起包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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