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就像大多数故事一样老套,一个下着雨的傍晚,一条被雨水淹没的斑马线,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一个下班回家的我。因为一个超速的泥头车,因为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果决,鸣笛声,刹车声,孩子的尖叫声,然后是失重感,灵魂伴着肉体一起飞向了空中。
老实讲,以前看电影和小说总是看到人临死前会有走马灯,可我被泥头车创飞后,脑子里啥都不存在,我睁着眼睛看着远处瘫坐在地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这样我度过了上个人生中的最后时光,最后甚至没来得及闭上眼睛。
于是我开始了第二段人生,像你看的轻小说男主角一样,我带着记忆转生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从小就被人们称呼为神童,特别的早熟,不过我却不是什么龙傲天男主角,这个世界的人们信仰神明,因为信仰而获得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操纵魔法,强化肉体,获得神秘加护什么的。
虽然信仰神明也不一定100%获得使用魔法的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都信仰神明,不过作为一名崇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现代人,我打从心眼里无法去信仰一个神明。这时候爱看热闹的人会说:“好不容易到了剑与魔法的世界,不当个法王有什么意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搞清楚人体的魔力从何而来,如何运用魔力,那我就可以获得那种强大的力量。
运用前世作为医学生的经验,11岁的我之后苦心钻研魔药学33年,将我所在的王国的魔药学推到了一个其他国家只能望其项背的程度。然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本身的肉体条件是无法储存和使用魔力的,这只是一个无用的躯壳,所以人类所拥有的可以接触到魔力的器官或肢体只剩下一个,“灵魂”,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条件和我上一世所在的世界没有区别,不一样的是世界发生了变化,认清了这个事实之后,已经44岁的我又投身一门更高深的学问,“炼金学”。它可以利用魔力与技术改变物质与能量,不过在我看来,这可能是接近我所认知的真理的另一方式。
为了弄清魔力的来源,我又踏上了求知的道路,炼金矩阵,炼金机械,炼金动力学,炼金生物学,甚至矮人的炉石技术,卢恩符文,精灵的生命精粹提取,我都一一做过调查研究。用一个普通人的能力。
探究炼金技术又耗费了我27年的时光,这期间我又认识了许多人,童年的好友都已子孙满堂,与我一样志存高远的同伴早已功成名就,而我依旧孜然一身,尽管我推出的研究成果大大推动了文明进步,但在这个世界,人们还是更关心权力,政治和自己的神明。
71岁那年我放下了一切,我研究不动了,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总共六十年,我穷尽一切去追寻魔力的源头,最后一无所获,家人一个个离去,爱我的人都不在了,一生中我也没能认识一个让我去爱的人。
这之后又出现了一个转折点,特鲁斯公国的老国王亲自找上我,邀请我参与一项秘密的研究,关于“返老还童”的研究,当他告诉我这个目的时,我就像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一团篝火,又好比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爬上了一块孤石。
我又将五年的时光交给了这项研究,就在我76岁生日的夜里,我看着面前从成年慢慢倒退回幼年的小白鼠,高兴的好像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第二天我把这项研究得出的成果秘密提交给了国王,想让他们再进行进一步的实验,毕竟这项研究目前为止并没有进行人体实验,而特鲁斯公国也并没有给我提供相应的人体实验素材。
提交完研究成果后,我从皇宫回到家这一路我察觉到很多异常,尽管很不甘,但是我要逃离这里。提交这么重要的研究报告国王却没有亲自接见我,而且从皇宫返回时周围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我。
多年在这个律法和治安都不健全的世界生存下来经验告诉我,有危险,而且危险很大。
我收拾了一些必须品,急急忙忙的离开住所,但是年迈的身体成为了最大的累赘,76年了,这具身体已经被岁月蚕食的朽坏不堪。仅仅走过了两条巷子我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时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悲哀,遭遇到危险甚至连一个可以联系一下帮忙的人都没有。
我扶住旁边建筑的墙壁,打算休息一下,这时我感到左腿膝关节处受到一股大力撞击,随后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上,我低头朝我的左腿看去,一只锋利的炼金弩箭贯穿了我的左腿膝盖,有血渗出来,但不多应该没有刺破动脉。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企图藏起致命的要害处,凄凉的冷风从巷子里呼啸而过,这个国家属于沿海地区,气候十分怪异,在春天和秋天都有梅雨季节,而这一天刚好是梅雨季节的开始。
天空阴沉的好像要滴出水来,街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更别说这条偏僻的小巷,本来以为走这样偏僻的巷子是安全的,却没想到这反而害了自己,被箭矢贯穿的膝盖泛起绿色的光芒,溢出的血液开始被止住,这是从森林精灵哪里获得的加护,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特异手段。
就在我刚刚将身体蜷缩起来时,第二只箭从背后又跟了过来,紧接着是第三只,箭矢击中身体的惯性把我推到在地,这两只箭其中一只贯穿了我的右肩胛骨,另外一只从左肋扎进了肺叶,因为肺叶被扎穿导致我发不出一声惨叫,只能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呜呜声,伤口上依旧泛起了绿光,但因为全部都是贯穿伤,再加上我的年龄大了,这样严重的伤势森林精灵给的加护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我趴到在地,将身体尽可能放平,甚至把扎穿身体之后露出来的箭头又压了回去,至少这样可以降低之后中箭的概率。
我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克制肺叶被击穿后的窒息感将呼吸放缓。
远处响起了一声闷雷,闪电在之前就从空中划过了,放暗箭的人似乎没有再为我这个老头子补一箭的想法。
我听到有两个脚步声缓缓从身后走到我的两侧,伴随着脚步声还有盔甲剐蹭的响动。
“这老头子还挺警觉,差点让他跑了。”
“还不是你非要去喝酒,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这次咱俩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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