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令人恶心的痛感和灼烧感,羽欣知道,这是即将到来的肉体重塑的预示。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的肉体重塑时,尤里将羽欣的意识在预示到来的前一瞬间就截下,让她免于遭受这非人的痛苦,所以她本应当是不知道这种预感的。
只是她这一次确是十分的肯定,就像这种感觉是平日的口渴,饥饿一般,这种预示感早已深深地种植在了羽欣的大脑之中。
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羽欣仰望着天空的方向,但天空却被花白的天花板所遮挡。皲裂的痕迹显示着这已经是个建立许久的房屋,肉眼可见的颗粒又是什么做成的呢?或许是因为建材的原因吧。羽欣想着。
她努力地审阅着刚刚回到自己大脑的,属于自己的回忆。
她看到了自己被困在自己的领域之中,挣扎而不得释放,想死而被强迫活下去的时候。
第一根肋骨开始断裂。
“唔...”沉闷的疼痛自胸前传输到大脑,声带向疼痛发出了投降的声音。冷汗顺着她的额头向下滑落,羽欣此时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温度,正在消失。
然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回忆之中。
当时自己是怎么被困住的呢,又为什么被困住?羽欣逼迫自己开始思考。
“咔——”沉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羽欣的瞳孔不由得瞪大,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瞳仁似乎在急剧地收缩。
疼痛的间隙,她想起来了,尽管自己的大脑之中想要为了逃避恐惧而追求死亡,但是在某一个角落里,自己仍旧寻求着生存的希望。
于是将自己关进了自己的领域,任由无法驾驭这据肉体的蕾妮兰多斯,成为暂时的肉体操纵者。
疼痛似乎暂时停顿了下来,羽欣不由得舒了口气。她默默地在自己的身上施加了噤声咒,她不想让自己无意识的反应吸引来不必要的瞩目。
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更何况此时没有任何人能够分担这种疼痛,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羽欣想。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腔的断裂的骨头似乎是消失了还是怎样,胸腔慢慢的瘪了下去。
“那我在领域里面,都看到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呢?”羽欣问着自己,她的意识自从被领域之中放出来后就没有特别的清晰过,她强迫自己回忆着。
奇异的感觉在胸腔蔓延,这种酸麻的痛感,羽欣猜测或许是骨头在重生。
大脑的注意力总是被疼痛吸引,羽欣不得不强迫自己再度回到自己的思维之中去。
“我看到的是过去的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回忆?”羽欣问自己,强迫着自己的意识离开正在重塑的胸腔。
细小的回忆碎片在微弱的连结之中,被拉到大脑的最表面。甚至于自己都忘却的幼时记忆再度被拉回了羽欣的大脑。
她看到了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那个女孩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剧痛自脊柱传来,却在一瞬间,下身也没有了意识。
剧痛停止了,羽欣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她有些许庆幸,脊柱暂时性的失去功能能够帮她减少疼痛。
女孩的面容越发清晰,羽欣强迫自己忘掉这种诡异的感觉,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回忆女孩的姓名上。
哦,她的名字是娇娇。羽欣想,但是她姓什么呢?
剧烈的响声突然间从耳侧传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进来?”羽欣辨认出了,这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小魔王,出事了!”声音的主人的焦躁在看到了躺在地面神情淡然的羽欣的时候,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寂静。
“说话。”羽欣本打算深吸一口气来平复情绪,但是奈何自己的脖子以下已经暂时性的失去了知觉,自己并不能主动调用胸腔的肌肉和力量。浅薄的呼吸让她觉得有些气短,但还是镇静下来,回应了门口正好站在了她的视线盲区的人。
“你...”门口的是乔纳森,他明显对于面前的景象感到十分的不解,“为什么你...”
“出什么事了?”羽欣有些不耐烦,她知道自己能够保持冷静的时限仅有脊柱被完全重塑之前,之后自己是完全无法正常回应他人的。
“...安格突然摔在地上,脖子以下没知觉了。”乔纳森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心中有了几分底,语气也平静了不少。
“...他没把在我身上的刻印去了?”羽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猜测或许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安格在一定的情况下相连了,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个自己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刻印。
“...嗯。”乔纳森抿了抿嘴,但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那您这是怎么瘫的?”乔纳森的语气虽说有些像玩笑,但是却刻意的咬中了“您”这个字。
“突然就被肉体重塑了,我也没办法。”奇怪的酥痒感爬上了后颈,羽欣感到一丝不妙,“你能暂时把刻印切断么?还有,别告诉他们两个我的情况。”
“好,不过他们自己搞清楚情况了我不负责。”乔纳森并没有过多过问,几句咒文后,楼下突然有了响动,于是他默默走出了门,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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